王宝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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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绪年间,邳北刘家庄有个刘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名叫彩凤,年方十七。这彩凤生得蛾眉杏眼,粉面桃腮,针黹女红无所不精,刘员外夫妻俩把女儿当作掌上明珠,心肝宝贝一样宠着。
彩凤年纪也不小了,方圆百里的媒人几乎把刘员外家的门槛都踩平了。彩凤呢,任谁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点头。
两年过去了,彩凤还是待字闺中。这可急坏了刘员外,夫妻俩一合计,不管彩凤乐不乐意,订个日子,让那些愿意招婿的人都到家中来,他们先挑选,选好再跟女儿说,来个先斩后奏。
挑来选去,夫妻俩选中了两个人,一个是武官的儿子,杨喜武;一个是文官的儿子,李爱文。两人又都是中过举的,跟彩凤年纪又差不多,到底选哪一个呢?刘员外夫妻争执不下,就把两个举人愿招婿的事跟彩凤说了,看她选谁再定。谁知刘彩凤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只说了三个字——不愿意。
刘员外见女儿不点头,又气又急,又舍不得打骂,就让彩凤娘到绣楼去问彩凤,问她到底想找啥样的。彩凤娘问了半天,彩凤才羞答答地说:“俺不图官,不图钱,只想找个勤劳善良人。俺看上了王家洼从小就在俺家扛活的孤儿王宝。他人虽穷,可心善勤劳人聪明,俺要嫁就嫁给他,求爹娘成全。”
彩凤娘把女儿的话一学给刘员外,刘员外差点气昏过去:“这个贱妮子,俺说她怎么谁说媒都不理,原来看上个扛活的穷小子,这事可不能由着她。”又一想女儿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只认识个扛长活的青年王宝,这王宝文又不行,武又不中,只会出力干活。俺要是让文武两个举人来和王宝一比,女儿就绝不会再喜欢王宝了。
刘员外找来媒婆让她传话,三天后杨喜武、李爱文都到他家来,把王宝也叫来。
三天后,文武两举人和王宝都来到刘员外家,刘员外对他们说:“俺知道你们都喜欢彩凤,可俺就这一个女儿,不知选谁好。这几天俺们商量好了,把你们都叫来,由俺出题,你们谁比赢了,彩凤就招谁为婿,彩凤今天就在竹帘后面观看。你们听好了,头三场是作诗,谁作的对题谁就赢。俺第一题是:是一世,多两翅,是与不是。以一炷香为限,你们作吧。王宝你不会写,口说也行,但不许说人家说过的。”
过有大半炷香的时候,李爱文站起来说:“俺做好了,俺念给老员外听:蚕和蛾是一世,蛾子比蚕多两翅,人说蛾是蚕变的,不知是与不是。”
“好,贴切对题。”刘员外拍起了巴掌。“俺也做好了。”这时杨喜武也站起来念道,“蝉和蛹是一世,蝉比蝉蛹多两翅,人说蝉是蛹变的,不知是与不是。”“嗯,也不孬,对题。”刘员外对杨喜武竖起了大拇指,心想:王宝,你个穷小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今天非叫你难看不行。回头催王宝说:“人家都做好了,你还能不能做?不能就赶快认输吧。”
两个举人也跟着摇头晃脑帮腔:“是啊,香快烧完了,你还能作出来吗?”
王宝自幼就没入过学堂,能认识几个字也是放牛时偷爬人家学堂门缝学的,此时已急出了一身汗,见两举人摇头晃脑,头上戴的公子巾有两个小翅子随着他们的头乱晃,脑中灵光一闪说:“俺也有了!”用手一指两举人,“咱弟兄仨人是一世,”又指着他们帽子说,“你俩比俺多两翅,人说你们是俺养的,不知是与不是。”
杨喜武、李爱文一听,气得双眼圆睁,齐指着王宝说:“你不会作就乖乖认输,为什么要胡编骂人?”
王宝分辩说:“俺说的全是实话,怎么叫骂人呢,咱仨是不是一世?你俩的帽子上都有两根小翅,俺斗笠上没有,你们是不是比俺多两翅?你们都是十指不沾泥的人,俺是个庄稼人,种出粮食给你们吃,养活你们,俺说你们是俺养的,难道有错吗?这怎么叫骂人呢?”两举人被王宝问得半天答不出话来。刘员外只得一挥手说:“这场就算你们三人全过了,咱们接着来。”
刘员外接着又出一题说:“这回还是每人一首诗,诗里得有:尖又尖,圆又圆,往前走,赛神仙。还以一炷香为限,你们开始吧。”
不大会儿,杨喜武先站起来念道:“俺亮银枪头尖又尖,手握枪杆圆又圆。白马驮俺往前走,俺在马上赛神仙。”
“好,不愧是个武举人。”刘员外道。
“俺也做好了。”李爱文忙念道:“俺狼毫竹笔尖又尖,手握笔杆圆又圆。轿夫抬俺往前走,俺在轿中赛神仙。”
“好个轿中赛神仙,你二人一骑马,一坐轿,真是赛神仙呦!”刘员外回头望着王宝说:“人家一个骑马,一个坐轿,
输在哪里
春节过后,钱岩立的眉毛一直难以舒展开来。去年下半年,钱岩立买了4台绣花机,开办了一个小型绣花厂,自从开张以来,不愁没生意,只愁没工人。之所以不愁生意,是因为钱岩立的老丈人就开着一家规模相当大的毛巾厂,
俺倒要听听你坐什么?”王宝急得直挠头,一下摸着头上戴的斗笠,眼珠一转,有了。他站起来念道:“俺种地的铁镲尖又尖,头上斗笠圆又圆。双脚带俺往前走,快慢随心赛神仙!”
“作得好,真是快慢随心赛神仙!”在竹帘内一直没出声的彩凤不由大声叫好。
连续两场不分输赢,刘员外心里急呀,本想作诗难倒这不识字的穷小子,谁想他都对上来了,要是让这穷小子娶了彩凤,那往后这老脸可就无光了。这可怎么办呢?忽听马厩里才买来的枣红马咴咴叫了几声。有了,俺就以这快马为题,不信这穷鬼还能作得上来。刘员外手一扬说:“俺才买了一匹宝马,昼行千里,夜行八百,是匹神驹,你们就以‘快’为题,每人再作一首吧。”
“俺先说。”杨喜武摸着脖子上戴的金项圈说,“水池里面抛金砖,员外骑马上四川。来回八千里,金砖还没沉到底。”
“好!够快……”
刘员外话没落音,李爱文也站起来念道:“灯头火烧白鹅毛,员外打马奔余姚。回来又回去,白鹅毛还没烧着。”
“这更快,王宝,该你了。”王宝心头着慌,没留神放个屁。王宝忽觉眼前一亮,说:“俺也有了,你们听着:王宝闲来放个屁,员外骑马往西去。来回一万里,屁还没出去。”
“你、你真是有辱斯文!”刘员外和文武两举人指责王宝,王宝分辩说:“俺哪点错了,你两个一个水里抛金砖,一个灯头燎鹅毛,哪有屁快,俺说的是大实话,怎么算有辱斯文呢,你们就不放屁吗?”
刘员外气得脸发青,半天也没找出话来对付王宝。
杨喜武见王宝腰里勒根破布条,浑身穿的不值半刀纸钱,有意要羞王宝,于是摆摆手说:“咱们都别争了,反正都不分胜负,咱们今天都是来招亲的,招亲就得有钱,没钱拿什么娶刘小姐?俺看咱们比钱财吧。”
“对,对,咱们比今天谁带的银钱多,刘员外就招谁为婿。”李爱文抢过话头说。又用眼乜乜王宝,嘴一撇说:“俺替杨兄说了,你今天要能当着大家的面拿出十两银子,俺两人就算输,也不和你争,俺们转脸就走。”
杨喜武更是头扬得高高的:“你要是能当场掏出银子,俺和李兄宁愿每人再送五百两留你娶亲!”
王宝看着他俩说:“那俺要是拿不出来呢?”
“那就快滚,别在这丢人现眼!”刘员外又加一句,“以后想来我家扛活也不要你,滚得越远越好!”
“那、那俺要是拿出了银子呢?”
“啧!啧!啧!你要是这就拿出来,俺们这就给你银子,马上走人,不再和你争!”王宝又问:“你们要是说了不算呢?”
“俺们给你立个字据!”
字据写好,刘员外和两个举人不由心中暗笑,都等着看王宝出丑。
这时王宝不慌不忙从墙角拎过来一个破口袋,说:“俺的钱都在这破口袋里了,这是俺闲时在运河里逮鱼卖的钱。”
“哎呦呦,你这破口袋是百宝袋呀,就靠你逮鱼卖那俩钱,恐怕这辈子也凑不出十两银子!”刘员外冷嘲热讽,两举人也哈哈大笑。王宝也不还言,拎起破口袋,口朝下一倒,“咕噜噜”竟倒出三个金元宝来,按银子算得值三百多两。这下刘员外和俩举人都傻眼了!这穷小子怎会有三个金元宝,不会是假的吧?刘员外把金元宝拿起来又敲又咬,确是金元宝不假。
刘员外脸一寒问王宝:“你穷得连件衣裳都置不起,哪来的金元宝,你是不是偷的?快说!”
王宝气得手拍胸脯说:“俺王宝人穷志不穷,行得正,站得直!俺不会干那肮脏事,实话告诉你,这是俺大前天在大运河里逮到了一条三十斤的大鱼,人家嫌鱼大,要俺割开卖,俺这金元宝是在鱼肚子里割出来的,因是鱼肚子里的,俺也没法还给谁,不信你到菜市去打听打听,好多人都看见了。俺听说你要给彩凤选婿,俺没指望能选俺,因俺和彩凤从小一起长大,俺只想把元宝背来给彩凤妹添件东西。”
此时老员外无话可说,仰天叹了口气说:“看来这都是天意,俺只有招王宝为婿了。”杨、李两举人也只得按字据每人拿出五百两银票给了王宝,灰溜溜地走了。
三天后,刘员外家张灯结彩,为彩凤和王宝热热闹闹地办了喜事。
夜深人静时,夫妻二人闲话。王宝对彩凤说:“咱俩能结为夫妻,多亏老天帮忙,要不是老天在鱼肚子里给俺送三个金元宝来,咱们怎能是夫妻。”
彩凤听了抿嘴一笑,用指头点着王宝的额头说:“傻瓜,你真以为老天会塞三个金元宝在鱼肚子里送你?实话告诉你,俺听说爹要给俺招婿,知道你准来。俺心中也只有你,本想直接让丫鬟送银钱给你,让你买些衣服穿戴,打扮体面一点,又知你脾性肯定不会要。知你闲时好打鱼,就和丫鬟定计,用俺的首饰换了三个金元宝,趁你那天打到大鱼,把元宝悄悄塞进鱼肚里。你想想那天是不是有个穿水绿衫的丫头嫌鱼大买不了,要你割开卖?那是怕你把鱼整卖了,元宝被别人得了去。那穿水绿衫的是俺贴身丫鬟,亏你对俺有心把三个元宝又都背到俺家,要不咱怎能又得银子又成亲。俺什么也不图你,就图你心地善良,正直勤劳。你那天要是真比输了,俺可就要出家去当尼姑了。”
王宝又是感动又是疼爱:“俺说鱼肚里怎会有金元宝,原来是你个鬼精灵让丫鬟送的。”
这时,“啪”,红烛爆出了一朵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