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悠悠慈母爱
一直都这样认为,这世间最美的花朵,要数萱草。淡淡的香,单单的花瓣。简约的姿态,鲜美的花色。温婉、恬静。是这世间最简约,最淳朴的花朵,不为争春,只为连绵天涯也芬芳。
也一直这样认为,这世间最美丽的人儿,最当数的也最无疑的,就是母亲。慈爱、善良。是这世上,单纯的心甘情愿为你付出,而不求丝毫回报的唯一的那个人,那就是你的母亲。
说起萱草,就会想起小时候,家的周围几乎被萱草围绕。坡上、岗上,溪边、草地。到处都有萱草花盛开,到处都散发着萱草那淡淡的花香。弥漫着我整个童年与少年,芳香着我整个人生与我的世界。
萱草也叫忘忧草,我尤其喜欢忘忧草这名字。读起来,好美呢,竟然字字生香。不仅仅是留齿含香之感,更多的是那样的一份悠然,无忧无虑的心境。超然、纯粹,安暖我心房。
我想,我终究与那萱草是无法分割,也无法割舍的。常常听母亲说,十月怀胎的母亲,即便是身体有些臃肿累赘,即便是,行动再怎样不灵便。也依然,坚持去劳作的。在开满萱草花的山野里,在散着萱草淡淡清香的广袤田野上。母亲,总是怀抱着那些花朵,依偎着那些花朵,开心的欢喜着。
我相信,每一个女子,都是这世间最美丽的仙子,都是上帝缔造给世间的仙女。她们美丽,飘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高傲,超凡。然而,当女子要放下她的美丽她的仙子模样,要衣衫不再艳丽,要头发脸面不再光鲜。要踏踏实实的过人间烟火日子,要一日三餐去亲手做,要洗衣要劳作,要粗茶淡饭,要紧衣缩食,要一把屎一把尿的来抚养孩子……
当她决定,要一个孩子,要一个与她息息相关的生命之时。可能,母亲会想到大命换小命;可能,母亲会意识到,从此要更加的辛苦于操劳;可能,母亲会明白,从此要拼命要加倍劳碌,要吃尽辛苦与苦难。
是的,母亲什么都想到了。可是,母亲没有犹疑,没有拒绝一个生命的到来。母亲对一个新生命,对一个与之有着血缘的小生命,充满着期望与自豪。
想起母亲,想起萱草。忽然间,从诗经中飘出这样的诗句: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便我心痗。谖草,就是萱草,就是忘忧草。它有更普通更平常的名字,人们叫它金针,叫它黄花菜儿。
然而,无论怎么叫,无论怎么思量,怎样反复品味咂摸。那样的一种温暖,会直抵心灵,那一种爱意,会直达周身。
往往我们会从诗句中,不由得会联想出,从远古到如今。萱草,最初落在人心上的,仿佛,慢慢渗透出的是一个女子,思念远方爱人的点滴相思。
是呀,爱而不能相见,只能背靠着秋树,对着空落的天空喃喃倾诉。如此,长久之间朝想暮思,竟生出爱的病症来,这是古来痴情的样子。
此种思念与相思,无论是应对古代的伦常戒律,还是今时欲望浮泛的道德影子。这种情态,总会情不自禁的让人感动,让人遐想、慨叹。因为,爱着的人总比无爱的人,要来的幸福。痴情的人总要比在爱海里,飘忽不定的人,来的更为安妥自然。更是因为,有人爱,总比无人爱,来得干脆直接;有人念,总比无人可思可念,来得甘畅淋漓。
其实,说是一个女子在痴痴相思,是可以;说是一个母亲的深深牵挂想念身在异乡的孩儿,也是贴切的。
某天,当读到朱子注的诗经里:“焉得谖草,言树之背。”中的“谖”解为忘忧之意时,让我坚定了萱草,本就是爱之花朵。它是为爱而生的,是爱人的爱,友人的爱,亲人的爱,更是母亲的爱。
想想,当我们的母亲怀我们在怀中之时,母亲的脸儿泛着无限幸福与欢乐;当我的母亲牵我手在细碎小石子路上时,母亲的眼儿露出欣喜的光芒与骄傲。当我们的母亲目送我们去读书、去工作,看着我们一天天长大,母亲又是多么的幸福与快乐。
想一想我们的母亲吧,她们曾经仙子一样的美丽,她们有纤美的食指也如柔荑,她们白皙的皮肤也细腻光洁,她们的黑发也似瀑布飘逸。
可是,当她决定要一个孩子时,母亲早已将曾经的美丽与安逸完全抛弃掉。不再怕脏不再怕累,不再怕苦怕难。她们起早贪黑,风里雨里。十指变粗燥了,脸儿变得黝黑、黧黑,身段不再袅娜,步态越来越蹒跚,容颜越来越衰老。
母亲,当孩子来在她的身边时,她满心满眼里只有孩子,只有家。她一心一意的贪黑起早只为孩子只为那个小小的家,忙忙碌碌,碌碌忙忙。母亲用她全部的爱,来爱自己的孩子,用她整个生命来爱来呵护她的孩子。
很小时候,就与萱草相陪伴了。那时,母亲每天都去工作,非常忙碌,母亲就将我留在家里,或送附近的幼儿园里。每一次离开,母亲都会一步三回头,万千不舍。每一次母亲都会说:“听话啊,回来给你采花朵给你哈。”
说来也真得如此,几乎每天母亲都会从山中,采一束萱草花回来。我别提有多喜欢了,就将那些花儿随意的插瓶,或是分给其他的小伙伴,幸福的不知怎么才好呢。
春天时,细雨一洒,柔柔的将萱草花蕊轻催,刚刚秀起的花骨朵,最是美丽。不用说花看半开,只是,此时的萱草就叫做金针,是非常鲜美的一道菜呢。
夕阳西下,母亲工作一天回到家,坐在小院子门口,竹篮里一篮子黄黄的花菜泛着金辉。母亲边摘着花菜,边给我讲着美丽的故事,晚霞映在母亲的脸上,与那些萱草花儿相辉映,如此美丽、慈祥。
不由得想起孟郊的诗:“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人生最幸福的就是儿提时,绕在父母膝下之时,天真烂漫,快乐无忧无虑。
然而,等到大了,离开母亲去往他乡异地,去往天涯海角。此刻,思念母亲之心,真的是无法表述。那么,母亲思念孩儿呢,更是揉碎心肠,慈母堂前,凝望着远方,久久的凝望着,却不见游子回来。
一天天,母亲老下去了,容颜衰老,白发染鬓角。一天天母亲真的老下去了,记忆减退,也不再耳聪目明。
可是,母亲却记着儿女喜欢吃的食物,记着孩儿们喜欢的衣物,记着每一个孩儿的乳名,会情不自禁的叫着孩儿的乳名,会恍惚间看到孩儿回到了家。母亲会在那么多嘈杂的声音中辨别出儿女的笑声、说话声,会在黄昏的村口一眼认出很久未归的儿女的身影。
知儿莫如母,儿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儿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牵扯着母亲的心。正是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道出多少慈母牵肠挂肚思儿念儿的心声啊。
不禁会想起烂熟在心底的,孟郊的一首《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字字句句无不透射出慈母对儿女的牵挂与无私付出,而那句泛着温暖的寸草心,指的就是萱草花。
萱草花,你会令人不禁会想到,在1907年五月,美国维吉尼亚的安娜乔薇斯,在其母亲的逝世追悼会中,献上一束康乃馨象徵母亲花之前,而萱草早已是中国的母亲花。
哦,母亲花,多么温暖,多么美丽动我心扉。似冬季的缕缕阳光,似三月淅淅的细雨,似雨露,似朝晖,似天地。无私、伟大,充满温暖与慈爱。
萱草,你是那么的普通,你是那么的平白无华,可我,却深深的喜欢着你,喜欢你丛生的剑叶和你奔放的花。一丛丛,一朵朵,有雪青的,鹅黄的,愤红的……不是单纯的颜色使我产生联想,而是从中感受出几千年的爱浮在阳光和烟尘中间,感受出人心上背负的忧郁和一点痴迷的坚定的目光,这是最周全的爱的光芒,是一个充满无私伟大母爱的灿烂世界。
萱草,每每想起你,我心里充满着无比的亲切与温暖我会不断感恩母亲的养育与抚养。我会感恩上帝的安排,将引领我来到我父母身边,做他们的儿女。我会求告上苍,下辈子再做他们的儿女。
萱草,每每想起你,我就会仿佛间好似看到我白发的母亲倚树远望的目光。那种期盼与渴望,那种宁愿守着孤独、守着寂寞,也不给儿女添丝毫拖累与负担的心思与心意。我不再犹疑,不再多想。我会加快回家的步伐,我会抛弃所有,什么名与利,功与求,我全抛弃。
我安安心心的回到母亲身边,全心全意的照顾我的母亲。我要给不再年轻不再健康的暮年的母亲一个安暖的陪伴,一个幸福的晚年。
萱草,让我们做儿女的早早的献给我们的母亲一束花朵吧,不要等到只能发出“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与感慨。萱草,懂得母亲,并将自然之坚韧、柔和宽博连接于神圣的母性,萱草,你是相思之爱,友人之爱,亲子之爱。萱草,你是母亲之花,慈爱之花,你是当之无愧的爱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