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生死作相思
大学时期一个要好的男性朋友。在大多数男青年的人生主旋律都是篮球和女人的大学时代,总保持着孑然一身。即便有我们觉得会令他心弦颤动的姑娘主动靠近,他也会不犹豫地主动远离,像是要亲手扼杀情感的萌芽才算痛快。
我总调侃他:“你又不是长得歪瓜裂枣,也不是不懂柔情蜜意,又有姑娘投怀送抱,可你怎么总还是一个人。”
他不解释,只拿一个万能的理由搪塞我:“不想谈恋爱。”
我笑笑,“好好好,你刀枪不入。”
可说归说,总隐约感到他有什么难言的秘密,那秘密的花朵就开在他心底最柔软最潮湿角落。那个角落常年不接受阳光的曝晒,所以阴暗又苦涩。
暑假时跟他一起出去吃夜市,我俩窝在矮矮的木凳上,他把秘密和温度都蜷缩在怀中。我们要了点酒,又要了点串儿。我撸一口串,他闷一口酒,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玩的话题,便随便开了腔,“你刀枪不入,可谁要你的刀枪不入。总会有个姑娘打动你,她到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就是她。”
他嘴角上扬,却一点也不像在笑。这是一种没有温度的微笑,换言之,如若痛到一定的程度,嘴角也会绽开如此的弧度。
他不停不停地喝,一杯接一杯地灌,停不下来一样,“从前有个姑娘,我们在一起很好,真的很好,后来她失足溺水……”
原本我只是劝慰他,他却在我还沉浮在自己的圣母心里时给了我闷头一棒。我一时愣了,不知该怎么安慰。我知道什么安慰都不算安慰。
生死皆是疲劳之事。我们活过或者爱过的刹那,前后皆是黑夜。
“少喝点吧。”且不让他一晌贪欢。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没办法再对谁满怀期待。”他再下灌一杯,“我真的……我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有所有的情感,统统全给了她。”
村上春树和诺贝尔。死去的姑娘和你。
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话来作为故事的结尾,想起里尔克的一句诗: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