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将就,可是我不愿意 – 开来之家

你决定将就,可是我不愿意

这个年纪,我们老是把爱挂在嘴边,似乎是觉得只要所说得次数多了就便是真的爱了,其实只是依旧过着用耳朵谈恋爱的年纪。

  他说,改天我带你去看海吧,我高兴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得着,可是直到分手,我都没有看过他说的那片海长什么样子。他说,你等我吧,等我有钱了就带你去那家古典十足的咖啡店,想喝什么,随便点。可是等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去过那家咖啡店。也许,我这样说,会有人觉得我世俗。可是我觉得现实,爱情不能当干粮,我们不是百万富翁,每天都有成千上亿的资金收入,然后潇洒的买东西从来不看价钱。以前看着大我好几届的学姐每天记小账。规划自己的消费,大到一件电器,小到一包纸。我都觉得好夸张,当时不懂。因为我觉得她们的世界离我好遥远。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深有体会,每个月只有不到五千块钱的工资,常常不到月末就已所剩无几,于是,开始计划自己每天只能吃什么,不能喝什么,看到自己喜欢的西只能多看两眼,直到下个月初,然后又开始一番疯狂吃喝,然后又开始穷困。小A曾说,我是他见过的最不会生活的人。

  高中毕业后,我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不知死活的在一所大学里选了一个冷门的专业,然后开始我自己所谓的大学生活,从宿舍到教室,从教室到图书馆,被磨得有些失去了知觉,早上闹钟响起来之后就会睁开眼,看着外面陌生的天空,那里没有我熟悉的一切,有时候觉的孤单的心痛,可就是赌气般的不愿意回去,不想承认自己当初的执著有多幼稚和可笑。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自己新的一天,看着今天新的太阳。

  其实现在想想,也没有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只是毕业回家父亲颤抖手和母亲一直拉着我留着泪说,瘦了。瘦了的时候,心里还是无数次的骂自己不懂事,不体谅,不孝顺。然后听父亲的话,开始这个年纪不可避免的事情,相亲。父亲每天都要说好几次的话题,尽管不喜,可我却从来不当面反对父亲,在他看来,所谓的门当户对就是两个人必须有相同的爱好,几近相同的奋斗目标和差不多的理想,而不是老套的指家庭条件和工作单位。我无比庆幸在这个事情上我和父亲的想法几乎相同。

  往生是我父亲单位的李婶的妹妹的丈夫的外甥,在我还没有弄明白这些关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我的面前。

  “你好,我是往生”他先开口说了话。

  “你好,蓝暖”

  在开口回答的同时我也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番,我知道这样做是极为不礼貌的,可是没关系。我要做的,就是让他讨厌我,然后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见面。

  他是南方人,但长时间生活在北方,在他身上既有南方人细腻也有着北方人的粗犷,一身休闲的打扮,倒是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

  “没有人给你说过不能盯着一个人的眼睛看吗”他突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时间长了你会爱上他”他突然直起身子靠近我说。

  呼出的气扑在我的 脸上,痒痒的,莫名的一股热气冲上脑门,我知道我一定脸红的不像话,因为他看着我眼睛都在笑。

  “神经病”

  我抓起手边的包落荒而逃。耳边好像还传来低低的笑声。

  后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却都是为了应付双方的父母,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所以说话什么的也从不避讳,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却成了他用来调侃我的佳话。

  “没想到你那么容易害羞,真没想到”

  “你以为呢,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脸皮那么厚”

  每次只要他说起,我就毫不留情的顶回去,在怎么也不能让我一个人不舒服不是,而他,总是笑笑说“真是个孩子”

  “切,说的自己好像很老一样”

  其实 ,相比较,他不过大我三岁不到而已。但是,他总是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和冷静,有时候我在想,这样的男人,是经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到了最后又会是怎样的女子陪着他成长。

  然后,我们就又开始长时间的沉默。

  他特别喜欢摄影,他说摄影师其实拍的不是风景,其实是最真实的自己,我不懂,但我相信他说的,他是那种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的男人,我把这句话讲给他听,他反常的说了句“是吗”

  我不解的回头看他,他呆呆地看着远方,眼神涣散,我有点害怕。

  “往生,你,”我小声问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耳边又好像还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只是快的我几乎以为是幻听。

  再后来,他回了南方老家,离开的那天他送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是我,我坐在铁轨上,没有表情,只是茫然的看着远方,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想往生会看到这一幕。那么巧。

  “蓝暖,如果这里有个酒杯,我一定会举起酒杯说,为往事干杯”

  我突然就流下眼泪,我没有想到这个大我三岁的男子竟然看得懂我,能明白我,可是却是在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我们每天都等到十点以后才通电话,因为十点以后长途话费很便宜,我在电话里给他说我每天的生活,常常是一个小时下来我一个人口干舌燥。有时候,我放连自己都听不懂的音乐给往生听,可是他说,真好听。有时候,他也会给我说他喜欢的音乐,他的故事,最后的结果是我在电话这头哭得不能自已。

  往生每每都会说,你真是个傻姑娘。

  后来,我忙于应付各种考试,各种不知名的见面,也就很少和往生联系,偶尔说一两句就已经困的睁不开眼,再后来,他的故事都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了。往生听从父母的安排,和一个中规中矩的姑娘接了婚,过起了最平凡的生活,我想起往生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如果不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那就找一个人随便将就了吧。

  他这是真的将就了吧,我想。

  至此,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人与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承诺可言,这一生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人太多,我们不可能依赖着每一个人,我们都是一个孤单的个体,要学会自己成长,自己保护自己。

  我曾多次这样对自己说。

  我把手指轻轻的放在唇边,说NO,然后离开咖啡店。

  其实,我只是不愿像往生那样就仓促的决定自己的一生。

  其实也许是我不愿意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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