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美味 – 开来之家

意外的美味

骆宾王七岁成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据说在所有家禽中鹅是最聪明的,因为鹅可以看门,在农场养鹅的人家很少,一是、没有池塘,二是、鹅下的蛋虽然大,但是鹅吃的也多。记的在我的故乡苏鲁交界说话的方言中,“鹅吃,鹅吃”就是使劲吃使劲吃的意思。尤其在物质匮乏“没的吃”的年代,你若到别人家做客,人家叫你“鹅吃”,那就是对你极大的客气和尊重,说着说着又扯远了。

八十年代的油田农场比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是强的很多了,虽不是说可以天天“鹅吃”,倒是真的吃了一回鹅肉。

事情从头到尾听我慢慢叙来:我家过了马路西头第一排房的房头,住着一户人家,听口音是河北人,男主人腰弯个矮头秃,和宋朝皇帝一个姓,女主人身高马大眼圆叼着烟如杨家将里的杨排凤,也和杨排凤一个姓。人送诨号“杨大个子”。在我记忆里此人是农场中唯一吸烟的女子,她家就养了好几只鹅。

父亲说他刚从厕所出来,看见那个手脚不净,经常以拾破烂之名在农场闲逛的家伙,正好抓了“杨大个子”家门口的一只鹅,放入口袋向西跑去。父亲就边吆喝着边追了上去。那贼人听到叫喊,手里还不肯丢下那鹅,急步向前跑着。那正在院中的“杨大个子”听到父亲的喊叫声,冲出家门,一个箭步上前便冲到了那贼人身前,将其摁倒在地。

“大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错了,我错了。”哪贼人一个劲的求饶。“杨大个子”,也就将其放手。

过了几日晚饭时间家中的饭桌上多了一碗肉菜,父亲说那鹅经不起折腾,过了几日一命呜呼,这不你杨姨把那鹅炖了,特意送来一碗。

平生第一次吃鹅肉,真的竞是沾了那贼人的光。

父亲和邻居家的余叔两个人,摁住一只兔子手里拿着钢锯条磨成的小刀去割那只兔子的蛋。家兔这种动物是家禽中比较温顺的一种动物,那时生活在农场的人们,许多人的家里都养着兔子,我们家里也养了一些,鸡窝的旁边就是兔子窝,兔子下的小兔子身上还没有长毛,身上一股那说不出来的味道,天天去掀那个兔子窝的盖,看小兔睁眼没有。兔子长大了都是为了卖钱,决对不是为了吃肉,当然也吃过几次兔子肉,我个人觉得兔子的肉不好吃,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为了让公兔子能长的更大更肥就把公兔子骟了,就是把它的蛋割掉。这个我一开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大人们做的多

了,后来也就知道了。原来这些长的又肥又大的兔子,都是些失去了性别不知公母的太监兔。所以我觉得动物这种东西或许也是在报复,你让我快速的长成,我长出的肉一定不会是好味道。

住在我家后面几排房子有户河南人,家里有个小男孩名叫小宝,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小孩,那时候叫独生子,生性比较顽皮。那一天家里正在吃晚饭,来了个人,此人就是那顽皮小孩小宝的父亲,一进门把那装着罐头网兜放到家里的饭桌上,满脸堆笑一个劲的陪不是。原来是小宝和几个小孩在路上玩,把我们家里养的一只会下蛋的鸭子,用石头给砸死了。当然人家小宝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即便是故意去砸的,当时肯定也没有想一下子就把它砸死。

这下子可好了,这死鸭子也没舍得扔,父亲将水烧开一烫毛拨了,膛开了,蛋也取出来了肉也炖上了,这是个母鸭子,都三四年了老了,肉也可能是也老了,有些咬不动,好歹再多煮了几个时辰,让味都进了肉里,感觉这鸭子肉比兔子好吃。这意外的美味总是比轻易得来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那时候家里养的最多还是鸡,养鸡是为了让它下蛋,不是为了吃它的肉,当然逢年过节的吃的最多还是鸡肉。如果家里要杀鸡改善生活,父亲总是会通知一下全家。有一天放学回到家,看到父亲在剁鸡肉,那鸡肉吃起来总感觉没有从前的鸡肉味道正。后来才知道那是在农场养鸡场上班的王姨送来的。那农场号称现代的养鸡场的鸡拥挤在密闭的空间,整日里灯光照射,心情或不是很愉快,经常莫名的死去,养鸡的家属们舍不得丢弃就拿回家中。

大家肯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近年来无论是食用各种家禽或各种肉制品,还是各种水果蔬菜,也没有从前那种味道。正是贪欲的人们用化肥农药生长激素甚至是避孕药,改变了它们的生活习惯和生长方式,缩短了它们的生长周期,甚至于扼杀它们的应该有的性福,它们也改变了自己。人们其实正在用这些无耻的形为相互残害。最终的受害者应该还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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