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就像是风唱的歌
生命就像风一样拂过,在蓝天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我想这一次我是在劫难逃,所有的羽毛和热血都会随着那风而去,温度会在夕阳西下的那一刻,坠入了冰封的山头。河流潺潺的潋滟冒出一片片碎碎的金光,那像极了我的杂乱念想。我没有理由不去胡思乱想,因为我的躯体高高地架空在空蒙的田野上空。以前,我也是这样被架空的,宛如一缕缕山尘自由来去。现在我失去了自由就像一副定格的画面,而定格我的是一张大网。
这张大网,昨日不在!它是不速之客,静悄悄地横亘在虚无中。我的粗心飞翔给予了它捕捉的机会,不知不觉中我对网投怀送抱了,它也给我紧紧的一吻。这是一个怎样的怀抱呢?它不温柔。这是一个如何难忘的吻呢?也不让人回味。它只有无限的哀愁与恐惧。试图凭着矫健的翅膀挣脱鬼魅的拥抱,扑腾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我依然被牢牢地锁在了温柔之吻里,缠绵在飞逝的风里。
绝望的呐喊,显得是那么苍白,渐渐泣血流淌成一首哀婉的小诗!没有谁同我和,唯有我的歌声在寂寞。风,一去三回头!仿佛也流泪了!有着哀怜,也有叹息!别了,亲爱的布谷鸟!在黄昏的冷潮里你唯有默默地度过最有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也罢!我象征性地挣扎了几次。就将瞳孔交给了那棵残柳之枝了,残柳已然枯黄成了土色了,不知来年能否冒出新的绿色来?如果能春风吹又生,我祝贺它的!你想,拥有新的生命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骄傲的啊!我是看不见了,祝福一下也是好的!远处的那条条蚯蚓状的山川,显得那么有活力。虽然看起来就是静态的描写,但是只要用心里的血液翻涌一二,就可以知晓,大山也是可以有生命的,并且是万古长青的性命!没有哪一个生灵有它们耐久!它们开凿了天与地的通道,让神仙可以找到下凡的路。它们还贮藏了亿万年的时空在若干的古树的年轮里,并且一直珍藏下去!它们害怕寂寞,将所有能飞的,能跑得都请到了家里做客,通宵达旦,长年累月,不知厌烦!多么伟大的生命力啊!
大山!我爱你!你还能再一次拥抱我么?哪怕只有一秒也行。我想,不可能了!如今拥抱我的是死亡之吻。
冷!太冷了!风一次又一次地从我的羽毛中划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我的灵魂带走,留下它带不走的躯体给网的主人!我快要陷入昏迷中。
有脚步声来,从路的那一头而来。缓慢而悠长,轻轻而小小,是谁?莫非是追魂使者。我不愿意睁开双眸,那么明亮而宝贵的眼神怎么可以留给一个杀我的刽子手呢?死也不能睁开,我的眼神属于那棵残柳,属于潺潺流水,属于大山的优美线条。刽子手,我恨你!
风悄悄地从我身边拂过一遍遍,我在网中荡漾着渺小的秋千,那种样子很优美,在刽子手的眼里优美成一盘美味佳肴。活着,我是能歌善舞的布谷鸟;死了,我是喷香喷香的鸟肉;半死不活的时候,我就是值钱的东西。
网,徐徐下降。我感觉到了粗重的呼吸声,是个男的在放网。不对,是两个人,另外一个是小孩。善良的小孩也来做刽子手,将最美丽的东西——善良丢了,真可惜!我不为我的生命可惜,只为小孩的纯真丢失可惜!这些都是大人的过错,利欲熏心,私欲太重。大自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才好!因为他们自认为是世界的主宰。难道他们忘记了人类如果失去了大自然的朋友,不会很孤独吗?
风徐徐地吹!我已经落入了小孩的掌中,有不少的网线在我的羽毛中窜梭,我一时还脱离不了大网。小孩笨手笨脚地拉扯,我的肌肉很疼,很疼!这,我不在乎。因为,不久我会更疼的。听说锋利的刀刃可以将血肉分离出来,血是血,肉是肉。那连接血肉的灵魂就不能存在了,化作风流逝而去的!
“爸爸,你将鸟儿弄疼了!小心一点。”小男孩假惺惺的话引起了我的一阵反感,不要这么假,好么?待会儿你不是想吃我的肉么?你还在乎我疼不疼?
网线被彻底清除了!我从一个牢笼里被传递到了另一个牢笼。小男孩紧紧地抓住我,很怕我一飞冲天。他的手暖暖的,至少比网里的怀抱要温柔多了!我还是短暂地感激一次。
“爸爸!我们要到那个地方放了它呢?”小男孩的话传进我的耳蜗,神经立刻大吃一惊。没有听错吧?他是不是脑残了。抓我就是为了放我?
“去空旷没有网的地方放飞,这儿还有许多的网!那些捉鸟人太缺德了。”这个爸爸的话更让我感觉新鲜,原来网的主人不是他们,他们是?
“飞吧!小鸟。”小男孩打开了他温暖的手,一阵风吹开了我的双眸。我看清了两个清晰的人影,多么可爱的人影,我一时呆呆的。
“还不飞吗?”男孩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
我一激动,翅膀卷起了一阵风。我起飞了,钻进了茂密的松树林,身后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就像是风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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