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时代饮食的礼仪化特征
我国夏商周时期为上古文明奠定基础并且迅速发展的阶段。在这个时期社会结构比之于以前有了根本性质的变化,反映社会等级制度的礼趋于完备。古九认为“礼之初,始诸饮食”,所以在饮食习俗中表现出了更多的礼仪和社会等级的差别。当时的饮食已经成为社会礼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夏王朝时期,社会礼仪还处于开始的阶段,所以饮食方面还没有太多的规定。《墨子》书里载有夏后启庆祝胜利的时候群欢聚饮的场面:
启乃淫溢康乐,野于饮食,将将铭苋磬以力,湛浊于酒,渝食于野,万舞翼翼,章闻于天,天用弗武。所谓“渝食于野”,孙诒让《墨子间诂》卷八曾经有所释解。他说:“渝,当读为偷,同声假借字。《表记》郑注云“偷,苟且也,谓苟且饮食于野外燕游之所。”夏后启的这种野外的饮食,场面很大,有乐器伴奏,声闻于天。从古书上关于“夏后开舞九招”的记载看,夏后启饮食的时候确是“万舞翼翼,章闻于天”的。从这些情况看,夏后启的“渝食于野”应当是包含了许多庆祝礼仪在内的。
商代各种礼仪已经制度化,饮食也早巳不单纯为果腹之需。相传商汤请得伊尹为其助手之后,伊尹曾经“说汤以至味”,以饮食美味的道理来说明君主臣下之礼。《吕氏春秋》载有伊尹的一段著名的言论:
夫三群之虫,水居者腥,肉提者滕,草食者膣,臭恶犹美,皆有所以。凡味之本,水最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变,火为之纪。时疾时徐,灭腥去臊除膻,必以其胜,无失其理。调和之事,必以甘酸苦辛成,先后多少,其齐甚微,皆有自起。鼎中之变,精妙微纤,口弗能言,志不能喻。……天子不可强为,必先知道。道者止彼在己,己成而天子成,天子成则至味具。故审近所以知远也,成己所以成人也。圣人之道要矣,岂越越多业哉!伊尹在这里讲了许多关于烹调时如何除去腥臊膻味的办法,讲了烹调时鼎中的精妙变化,但他并不是在就事论事,而是以之说明君主治国之道。饮食之道已经成为治国之大礼的一个象征和说明。这段记载并非殷商时期的原作,事情或有后人润色的成分,但是殷商时期的饮食习俗与礼俗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则还是可以肯定的。伊尹曾经为庖者,这也是许多史载皆有所说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史载,殷商王朝临近灭亡的时候,微子曾经这样说明当时饮食礼仪被破坏的情况:“天毒降灾荒殷邦,方兴沈酗于酒,乃罔畏畏,砩其苟长、旧有位人。今殷民,乃攘窃神祗之牺牲牲,用以容,将食无灾”。这个时候,殷商贵族酗酒,下民偷食祭神的牺牲,饮食的礼仪被彻底破坏,殷商王朝也就临近了灭亡的边缘。可见,微子这样的殷商王朝的高级贵族是特别看重饮食礼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