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骨堂
继往开来,对梦想脚步的追逐从未停止过! 一个新的故事会马上开始了!
菜市场后街来了一个流浪老人。老人整天醉意昏沉,躺在路边。只要一醒来,就向路人和店家讨钱买酒喝,喝着喝着又醉了。人们问老人家住在哪里,老人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人们问老人叫什么名字,老人还是说不清楚。于是大家都叫他醉酒爷爷。这天,郑晓亮买菜后从醉酒爷爷身旁经过时,正好醉酒爷爷清醒了,从地上爬起来,伸出黑乎乎的手,说:“哥儿,有钱没,给点,我买酒喝。”郑晓亮手里提着白菜萝卜,瞧着醉酒爷爷可怜的样子,便说:“大爷,您跟我走,我请您喝酒。”醉酒爷爷听说去喝酒,很高兴,就跟在郑晓亮后面走了。
郑晓亮在建筑工地做钢筋工,进行除锈、调直、连接、切断、成型、安装钢筋骨架工作,距这条街不远。郑晓亮来到工地,几个工友看见脏兮兮的醉酒爷爷,都很反感,七嘴八舌指责郑晓亮。
郑晓亮说:“他是我离家出走多年的爷爷,我来照顾他,你们别管。”郑晓亮带醉酒爷爷去洗了澡,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和醉酒爷爷一起吃饭。端起碗,醉酒爷爷问:“酒呢?”
郑晓亮从床头拿出半瓶酒,给醉酒爷爷倒了小半塑料杯。醉酒爷爷高兴地笑了。郑晓亮问:“大爷,您是哪里人?”醉酒爷爷不做声。郑晓亮又问:“您叫什么名字?”醉酒爷爷抿了一口酒,小声说:“我姓高。”郑晓亮再问其他的,醉酒爷爷又不出声了。
郑晓亮想进一步了解醉酒爷爷的情况,然后给他家人打电话,便叮嘱醉酒爷爷就住在这里,跟着他吃饭睡觉。
恰好第二天,负责这个新区的房地产老板林勇,陪城建规划处的处长来工地检查。林勇问江包头,在板房里喝酒的老人是谁。江包头说是钢筋工郑晓亮的爷爷。林勇送走处长后,让江包头把郑晓亮喊来,问郑晓亮:“你爷爷要在工地上住多久?可要注意安全呀。”林勇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房地产老板,他想全面了解一下郑晓亮爷爷的情况,担心一个老人长期住工地,会有安全问题。
郑晓亮笑着说:“老板,那个大爷姓高,不是我爷爷。我看他一个人在外流浪遭罪,就带他来照顾几天。”
林勇被郑晓勇的善行打动了,想了一下,对江包头说:“留下这个老人管理工地的工具吧,工资一个月按2000开。”又对郑晓亮说:“这老人的生活,你就多关照一下。”
郑晓亮没有想到老板这样仁慈,这样通情达理,连忙答应了。
郑晓亮对高大爷照顾很周到,特别是对酒量和喝酒的次数进行了严格控制。高大爷虽不多说话,但没有醉酒,再也不是满口胡话了。高大爷对郑晓亮和林老板很感激,对这份工作十分满意,也非常负责。不过,高大爷对自己的身世还是守口如瓶,郑晓亮同他一起睡了3个月,也没了解更多情况。
那一天,郑晓亮吊装钢筋架时,由于起吊时同吊车司机没有沟通好,被钢筋架砸断了腿。
高大爷一见,飞一样跑来,和工友一起把郑晓亮抬到了板房里。高大爷瞧着哼哼不已的郑晓亮,忽然手指疾点血海、髀关、足三里、解溪等几个穴位,郑晓亮马上疼痛缓解,停住了呻吟。接着,高大爷叫江包头按着郑晓亮大腿,他自己则扎下马步,一手轻按断骨处,一手握着小腿,往后一拉,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前一送。就在这一瞬间,高大爷额头上大汗如豆粒滚落。
一旁的几个民工和江包头,都看得目瞪口呆。
高大爷喘了几口气,笑道:“好了,大家放心吧,我包他10天就好。”
江包头不放心,要送郑晓亮到医院去。高大爷眼睛一瞪:“上什么医院!你不放心,买点碘酒,把那破皮的地方擦擦。”
说来奇怪,10天后,郑晓亮真的就可以做点轻松活了。
郑晓亮对高大爷又钦佩又感激,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待高大爷如同亲爷爷一般。可是,很多时候,高大爷酒后总是唉声叹气,似有无尽愁苦无处诉说。郑晓亮有几次张嘴想问,但舌头打了一个卷,又忍住了。郑晓亮怕问到高大爷伤心处,就不问了。
有一天吃中饭时,郑晓亮对高大爷说:“江包头说,林老板的老婆倒车时,油门当刹车,把指挥倒车的林老板压了,右腿粉碎性骨折,医院说要进行截肢手术。唉,
咱就得像一家人
这天,幸福小区的张阿姨刚开门回家,衣服还没换好,门铃就响了。张阿姨在门镜里一看,是个抱着一棵大白菜的老太太,脸生、不认识。于是就隔着防盗门问了句:你谁呀?门外的老太太说是她楼上新搬来的,张阿姨以为有
林老板这么个好人,没想到会成残疾。”
高大爷一听,站了起来,说:“林老板这么好,那条腿无论如何我也要给他保下来。晓亮,你陪我去找林老板的老婆说一说,把林老板接回来,我来看看。”
郑晓亮找到江包头,把高大爷的话说了一下。江包头马上到医院,给林老板说了。林老板听说过看工具的高老头给郑晓亮治好伤腿的事,但他到底医术如何,自己心中也不清楚。现在,为了保住一条腿,林老板决定冒一次风险,让那个老头试试。
林老板向医院要求回家想几天,再定截肢手术问题。医院院长只当林老板有钱就任性,也不好多说,同意了林老板意见。
高大爷要郑晓亮陪着,一同去了林老板家里。
高大爷让林老板躺好,叫郑晓亮按住两条大腿。然后,高大爷推、摁、掰、揉,时而气喘如牛,时而气如游丝。一会儿,高大爷已是浑身被汗水湿透。林老板只觉有一股柔力渗入体内,轻轻移动碎骨,可清晰地听到骨头对接的轻轻的嚓嚓声。林勇心中大惊:这高大伯果然是江湖异人。足足一个小时,高大爷深深吸了几口气,身子倒在地板上,四肢张开,一动不动。
郑晓亮按着林老板大腿,不敢放开,也不知高大爷是未治完,还是累得昏厥过去,轻轻叫道:“高大爷,高大爷。”
高大爷四肢不动,有气无力道:“好了,林老板的腿,保住了。”
郑晓亮这才松手。
林勇听了,心下释然,长长出了一口气,道:“高大伯,若是保住我这条腿,我当重重谢您。”
郑晓亮走到高大爷身边,俯下腰,说:“高大爷,我扶您起来。”
高大爷翻身坐起:“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勇侧目瞧着高大爷,忽然想起一个人,问:“高大伯,您是否认识高一手?”
高大爷瞧瞧林勇,站起来,淡淡地说:“我就是。”
林勇大喜,说:“高大伯,我就是您资助读初中和高中的林勇呀!”
原来,高一手年轻时就是名震一方的骨科郎中,在家开了一间诊所。看见邻居林家贫困,便出资让林家小孩读书。后来,医院各种设备更新,来找高一手推拿接骨的人越来越少。高一手也快70岁了,便不再开诊所了。可是,高一手老伴去世后,儿媳不和,闹得高一手无法忍受,便离家出走。
郑晓亮知道高一手境况后,真诚地说:“我爷爷早就离世了,您就是我亲爷爷,今后就让我来侍候您吧。”
高一手摸着郑晓亮的头,连连说好。
林勇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感动:丑和恶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是仇恨悲苦,只有真善美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美好和幸福啊。
回到工棚的板房,郑晓亮见人就称赞高一手。高一手反而不高兴了,叫郑晓亮不要说。
那天晚上,郑晓亮买了二斤肉、一瓶酒,同高一手改善伙食。两人正喝着,高一手忽然生气地把酒杯重重一磕,叹息道:“晓亮,你说我这正骨医术怎样?”郑晓亮说:“好,好啊。”
高一手哼了一声:“好个屁!你也不磕头,喊一声师父!”
郑晓亮一听,慌忙放下酒杯,双膝着地磕头,恭恭敬敬地喊:“师父!”
高一手哈哈大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哈哈,我这一手绝技,终于有了传人!”
林勇一个月后就下地了,3个月后痊愈。他心怀感激,给了高一手一笔丰厚的酬金,但高一手分文不取。高一手乐呵呵地说:“林老板,你让郑晓亮跟着我吧。”郑晓亮从此跟着高一手学推拿正骨。半年后,林勇带高一手到高山街,领他参观一栋两层小白楼,告诉他:“这栋小楼是专为行医设计建造的,楼上生活起居,楼下行医煎药,你搬进来吧。”
郑晓亮中途学艺,却技压四方,年纪轻轻就成为鼎德城著名的骨科专家。高一手还叫郑晓亮在门头挂了一块牌子:正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