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将军再婚
继往开来,对梦想脚步的追逐从未停止过! 一个新的故事会马上开始了!
陈大将军是陆军某部的一军之长,少将军衔,已离休了。离休不久,他的妻子因病而亡。夫人过世后,他老来无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来。情绪是一天比一天低落,血压却一天比一天升高。陈大将军有个女儿,芳名凡凡,在上海一家医院里当会计。她请了医院里最好的医生,给父亲开了最好的药,结果,陈大将军的血压依然是居高不下。
陈大将军独个儿住在部队的家属大院里。凡凡不放心,每逢双休日,不管刮风下雨,她总会赶回家看望父亲。每次去,父亲不是抱着母亲生前穿过的衣服出神,就是拿着母亲天天给他沏茶的杯子独自沉思。老房子里到处留有母亲生活过的痕迹,时时处处都会勾起老爸对母亲的怀念。常言说,睹物思人,劳神伤心。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中,很难排解老爸的丧妻之痛,他的血压又如何能恢复正常呢?于是,凡凡花了70万元,在上海给父亲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来,新房子就在自己的住处附近,便于照顾;二来,远离了老房子,好让父亲从丧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当她把新房子的钥匙交给父亲时,郑重其事地说:“老爸,我待你再好,父女情代替不了你们夫妻情。我买新房子,目的是筑巢引凤,要你给我找一个新妈妈回来。”
陈大将军接过钥匙,眼睛湿润了。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为子女的婚事筹措新房,哪有女儿为父亲再婚而买房子的?他非常感激女儿对自己的理解。住进了新房子,他不再服药,血压也降下来了。
那天,天蒙蒙亮,“嘀铃铃……”陈大将军正好睡,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是他女儿打来的,催他起床,叫他去小花园锻炼身体。陈大将军放下电话听筒,心头暖烘烘的:女儿真像小棉袄,贴心!
陈大将军来到小花园,哇塞!这么多的女同志!
早上,小花园是女同志的天下。参加晨练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女的。她们的穿着都比较讲究,个个像花蝴蝶。连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也穿了大红大绿的衣裳,翩翩起舞。看得陈大将军眼也花了,心也动了。就在他心动的一刹那,他明白了:这小花园,是女儿专门为他选择的求偶阵地。看来,非得给她找个新妈妈回去不可了!
其实,你不用找,一批单身女子,已经按捺不住,都主动找上门来了。
虽说,他这个军长是离休的,但是,他除了离休工资高,还有一套价值70万元的两房一厅,谁不想飞进去当个现成的凤凰?于是,那些丧偶的、离婚的,到处托人找关系,都想攀上这门子亲。其中,还有没结过婚的大姑娘呢。她叫袁小玲,才28岁,比陈大将军外孙女的年龄还小。她依仗自己是正“处”级——未婚处女,上门来主动要求相亲。
陈大将军女儿凡凡对她说:“你年龄太小了,只比我的女儿大5岁,我爸可当你爷爷了。”
袁小玲把眼珠子一瞪说:“你懂什么?现在有钱的男人再婚,他们对女方的年龄是有要求的。有这么一个公式:把男方的年龄除以2,再减去3到7。你爸68岁,除2是34,再减去3到7,女方年龄应该在27到31岁之间。我28岁,完全符合要求。”
凡凡不明白,这是哪门学科定的公式?说穿了,这些女孩子大多数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她们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又不想好好读书,只能依赖于这个什么公式,靠青春傍大款。可是,我爸不是大款,是离休的将军啊。可她不管,硬要上门来相亲,而且态度非常坚决。凡凡拦不住她,只好让她和老爸见了面。
陈大将军哪会要这样的女孩子做伴?一见面就把她Pass了。但他不搞正面推托,运用了迂回战术,说得很婉转:“姑娘,你很靓丽,又很热情,早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应该耐心些,晚一点出生。现在,我和你的年龄相差太悬殊了,形成了代沟。不是一个代沟,是两代人的代沟。我再婚目的,是想找一个和自己志趣相投的老伴。有了这代沟,我俩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语言交流,会有很大的偏差。这偏差不填平了,我俩就伴不到一块。如果你真要给我做伴,先帮我找找返老还童的药,让我吃了,变年轻了,我再来找你好吗?”
袁小玲相亲失败,无可奈何,只得离陈大将军而去。然而,追求陈大将军的女同志,远远超过一个加强排,没一个被他相中的,她们都被他拒绝了。但是,就在小花园里,有一位不太张扬的老妈妈,却引起了陈大将军的注意。这位老妈妈,每天早上来小花园锻炼身体,她从不和小区里的居民打招呼,总是一个人面对墙壁,默默地手舞之,足蹈之。打完了拳,她又独自一人,绕小花园走上一圈。就在她走一圈的时候,嗨,陈大将军对她的走路姿势,发生了兴趣。
陈大将军虽说是个军长,离休前,他经常下连队,非常重视“一二一”的队列操。他常说:我们部队的装备先进了,队列训练不能丢。看一个战士合不合格,就看他的走路,路都走不好,他能成为合格的战士?所以,他对任何人的走路姿势,都特别留意。这位老妈妈走路时,她步履从容,不紧不慢,显得很自信、很庄重。尤其她走路时,轻舒双臂,左右微摆,庄重中透出了几分飘逸,自信中带有几分柔和。陈大将军从她的走路姿态断定,她受过高等教育,是位很有素养的知识女性。回到家,他对女儿说:“就是她了!”
凡凡见父亲的目标已经锁定,便对老妈妈作了进一步的调查。她姓史,
报复一只替罪羊
那一年,我11岁,妹妹5岁。父亲因病去世后,家里很穷,欠下几十元钱的外债。母亲又得上了一种难以确诊的病:浑身浮肿,手脚溃烂,卧床不起,再也不能上山挖野菜为我们熬野菜粥了。家里全靠生产队分的那点口粮度日,
芳名淑慧,比老爸小8岁,退休前是化工厂里的高级工程师。她老公是位画家,去年脑溢血过世了。
史淑慧不住在小区里,住在小区隔壁的弄堂里。建商品房时,隔壁弄堂里有几幢老房子没有拆,被保留下来了。她住的那幢三层楼的老式小别墅,原是她公公的产业,分别由他三个儿子居住。史淑慧的老公行三,就住在最底层的客堂间和厢房里。论面积,不算小,七十多平方米。但是,采光不足,终年晒不到太阳。屋内阴冷、潮湿,墙壁天天出汗,没有干燥的时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霉陈味。
凡凡侦察到这些情况后,心想,自己花了70万元买的两房一厅,筑巢就是为了引凤,何不把史淑慧请到家里来做客?九十多平方米,宽敞,明亮,阳光充足,而且空气中没有半点儿霉陈味。如果史淑慧喜欢上这屋子,老爸的婚事,就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凡凡发出了邀请,没想到史淑慧非常乐意地接受了。
原来,史淑慧有个儿子,在国外创业。老伴一死,家中就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十分寂寞,她很想有个人能和自己讲讲话。但她的个性比较内向,不善于和别人交往。现在凡凡请她去做客,她便来到了陈大将军的新屋,两人一见如故。她不仅对陈大将军的为人、气质非常赏识,而且非常投缘,她们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儿。虽说一个是搞化工的,一个是军事专家,每当史淑慧谈到化学合成时,总是把药片拿来作比喻,大谈药片有毒,为了治病,又不得不吃。所以服药时,要运用相克相生的原理,调整药物配方。譬如,治疗高血压的药,大多数有利尿作用,会损伤肾脏。服用治疗高血压的药,必须同时服用保肾的药物。她好像在上保健课,陈大将军非常爱听。同样,陈大将军谈到部队军事教育时,总是结合小区里发生的事例,娓娓道来,形象生动,好像在讲故事,史淑慧听得津津有味。所以史淑慧很愿意上他家来聊天,同时又好晒晒太阳。
一来二去,两人的感情升温了。吃午饭时,史淑慧不愿回家,形单影只,孤单单地一个人吃,没滋味。干脆,她买了点馄饨皮子,到陈大将军家里来,和陈大将军一起包来吃。这包馄饨啊,太传情了。尤其这馄饨馅,你买的肉,我配的菜,斩碎了拌在一起,分不出哪是你的,哪是我的了。就这样包啊包,把两个人的心粘在了一起。有时,为了选块好肉,挑棵好菜,陈大将军和史淑慧双双去菜场,同进同出,胜似一家人。
就在他俩感情升温的同时,外界对史淑慧的议论也在升温。有的说:“会捉老鼠的猫不叫,没想到财神爷被这么块不声不响的老菜皮抢了去,嗨,她究竟使的哪路魔法啊?”有的说:“平时看她挺清高的,全是装出来的,她骨子里比我们还狠,看到了聚宝盆,落手比谁都快。”其中,袁小玲最最不服气,自己明明是正“处”级,凭什么败在老菜皮的手里?常言说,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到处放风,而且选在早上,小花园里人气最旺,女同志最最集中的时候,她指着史淑慧对大家说:“陈大将军要没有这套两房一厅,她会这样贱,主动送上门去,给老头子包馄饨?”
常言说,冷粥冷饭能咽,冷言冷语难听。一个“贱”字,比刀子还厉害,深深地扎进了史淑慧的心头。她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心想:我贱在哪里?陈大将军那套两房一厅,只不过70万元,有什么了不起?我住的那个老房子,虽说是旧的,但属于老式别墅,就底层自己住的那两间,没一百万元,谁也动不了它。论工资,自己是高级工程师,每月收入不薄,至少高于小康,过日子绰绰有余,谁也用不着傍谁!论财产,史淑慧的前夫是画家,他收藏了不少名人名家的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真品。光祝枝山的一幅中堂,它的价值就大大地超过了陈大将军那套两房一厅。反正陈大将军有的,她都有;她有的,陈大将军不一定有。她用不上犯“贱”去讨好陈大将军,和他一起包馄饨,完全是因为儿子远在国外,丈夫又早早亡故,她百无聊赖,想找个伴解解寂寞,伴伴晨昏。这有何罪?竟遭人如此谩骂!她真想一刀两段,不再去陈大将军那个新屋,以明自己的心节,堵住外界的流言。可是,陈大将军在她的心中已经抹不掉了。他为人正气,又懂生活,很讨女人的喜欢。尤其和自己投缘,彼此相处,既和谐、又默契。史淑慧真要丢开他,还有点舍不得呢。心想:只要陈大将军父女俩能理解自己,不把自己看作那种世俗的“贱”女人就行了。自己受的那些中伤,用句时髦话来说,也算为爱情作出牺牲吧。
几天以后,史淑慧又到陈大将军家里包馄饨了,他们刚吃完,碗筷还没收拾,陈大将军原先部队的领导派车来接他,要他去给团级以上的干部上课。临走,陈大将军把新房的钥匙递给了史淑慧。史淑慧说:“我把碗筷收拾一下就走了,钥匙用不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