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飞到你身旁
多想,有双翅膀,如那翩跹而来的蝶,穿越千山万水,飞到你身边,让你看看我那轻盈欢快的模样,依然?
冷月无声,波心荡,渐入深秋。虽说近期仍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终究是在那层峦尽染,铺金流翠的火热里,读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意。
桂花愈发浓郁了,那满树的小米黄饱满花粒,几乎要夺了满树桂叶的风光,只觉一树的金灿灿,仿若是碧玉翡翠和鎏金碎屑地不期而遇,是如此惹眼。
一直都很奇怪,这里的桂花,一直是在秋季绽放的,只是花期却是深深浅浅、断断续续。初始花期里花朵没有这么浓密,颜色似也没这么深,香味儿也淡些。小花粒羞羞涩涩地躲在绿叶间,并不打眼。往往是先远远闻到淡淡香气,才会恍然大悟:哦!桂花开了啊!
不知道何时,在你快要把它淡忘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瞥,你却惊讶地发现满树披金戴银,全然失去了当初地清癯。似乎一夜之间,桂树便肥硕拥挤了。这时若近还好,稍远些,扑面而来的缕缕浓郁花香,几乎要把你吸进去,化了。每当这种沉醉不知归路的感觉来临时,我便知道,深秋近了。而清浅思绪,却也如这深秋的桂花,清淡亦愈发妖艳。而这一切往往都发生地猝不及防,陡生满目地相思。
再过些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桂花又零零落落地开着,在你的无视中自顾自地开着,一直伴你走完全程的秋天。偶尔,初冬的雾岚重霭里,已有些泛红的桂树叶间,孤零零地挂着三两簇桂花。一直以为,桂花是不能按朵分的,它始终都是一簇一簇的。也许是它生在这个凉薄的季节里,一生都在以自己独特而温暖的方式,深情地活着吧。
纵观桂花的一生,虽然只有一季,它却从不落寞,一季清淡却也妖娆的花期花事,足够了。细细品味,桂树开花就犹如一场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恋爱。初见,虽不一眼惊艳,却已是清新朴淡沁入心脾,如一只小鹿撞入了少女多情的心扉。不知何时沉醉,进入热恋,虽不似枫叶如火如荼地燃烧,却以满树花簇吐尽生命繁华,无声无息,却堪似决绝!
这,就是三秋桂子的命运诠释。终于理解了桂花,终于参透它生命的玄机,也终于明白,你何以如此爱花,尤其桂花。忆起初相遇,也是这样一个秋季,踏入园子,触目地是满院的金黄,未及深入,已是嗅了满身的花香。或许,就是那一刹那,你已俘虏了一颗少女的芳心。
而此刻,我却是离你越来越远了。别是经年,终究是没有勇气,浅浅问候,吐气如兰:别来无恙?任时光在彼此间竖起一堵墙,横开一道天堑,随着时光的流逝,墙愈高,河愈深。眼看着,彼此渐行渐远。心中明白,这距离,犹如时光地不可逆转般,无法可想。能做的,只有睁眼看着,从眼前一晃而过的匆匆风景,不断倒退的模糊身影。
忽然想起,《何以笙箫默》里,唐嫣唱的插曲《好久不见》: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只这一句,便想落泪了。不想伤感,只是这情景那么熟悉,那么熟悉!
曾经,真的只身来到你的城市,独自走过那些来时的路。斗转星移,物换景迁,物是人非已足够感慨,更那堪面目全非地改变?所幸,依然保留了那令人钟情的桂园;所幸,再重逢,我遇见了更美好的你。虽是冬天,你却满院苍翠,流水潺潺,怪石林立,静立肃穆,却又扑面而来地熟稔与温暖。看着操场龙腾虎跃的篮球小子,草坪上活跃健美的青春姑娘,怎不怀念那些陪着你一起度过的火热的青春?
随着一群捧着书或斜挎包,叽叽喳喳的少男少女去图书馆——这个记录你我最美妙多情、缠绵缱绻的过往的地方。恰好经过桂园,情不自禁止步,蓦然发现,桂树上居然还有干枯的花穗。伸手摘下,竟还有淡淡花香残存。竟然是含住眼眶地潮湿,暖暖地笑了。心底浮起一抹浅喟:我的深情,你最懂。
今岁十一,路过苏州,畅游苏州河,了解到桂花是它的市花。只可惜,河堤两岸除了瘦骨嶙峋的太湖石,就是香樟树和垂杨柳。那一刻,我竟然又想你了。思忖:桂园,此番可是饱满地妖艳?
如今工作生活的地方,桂树触目可及,花香几乎整个秋季都在鼻端耳际缭绕;如今常驻的文学网,文友们争奇斗艳,桂花篇章舞。却是始终不敢提笔,生怕触动了往事,开泄了记忆的闸门。
哪知在这个月夜,在这登高望远怀亲的日子里,纵使遍插茱萸,终究是难遣少一人的漠漠情怀。伴随的,唯有朦胧月光下,似隐而约,随风轻送,时而浓,时而淡的桂子飘香,把思绪拉得渺远而悠长,而我恰似化身江南雨巷,那个撑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
时光不败美人,时光却总是完胜人生最美好的青春,那么地胜券在握、志得意满。青春已逝,可你却犹如一部时光的放映机。所有的喜怒悲欢,年少轻狂,都见证着。你是一部青春的童话,给了我缤纷斑斓的梦。我是你岁月地传说,是一个蜻蜓点水般地,浮光掠影的过客,在你的湖面,撩起了清浅却也多情的碎波。青春地相遇,总是美得如一阙青花瓷。朦胧地典雅,典雅地沉醉!如此便好!
常看朋友圈儿有人晒母校的倩影,晒同学旧照,引得大家一番感慨嘘叹﹑热泪盈眶;也常看身边朋友加入这个同学群,加入那个同学群,胡侃海聊,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看着看着……终究看着而已。
一位朋友说:有些事,发生过便好;有些人,放在心里就好;有些话,写在文字里就好。真是欣赏极了!恰逢我意。
本是性情寡淡,奈何情根深种!我依然把你放在时光最深处,浅浅行,漫漫赏。可好?
时过境迁,诸多心愿都凝结成,岁月里干枯却依然美丽的花束。例如这三秋桂子,南方和北方,此地和彼地,除了时空的距离,季节的转换,还有什么没来得及改变?
唯愿,每当桂花飘香的季节,我都怀揣一份牵念,把你放进我的文字,我的生命里。重温,再忆,继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