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乡愁,在月光底下飞舞
皎洁的月亮缓缓从明月山升起,融融的月色柔柔地照着嫦娥故里——宜春。洁白的月光覆住绵延不绝的山峦,九曲十八弯的青石路,飘渺如纱的温泉池,温婉秀丽的秀江河,以及如华木莲一般美丽的乡愁。
露从今夜白。今夜,谁对着明月无眠?在那丝丝缕缕的炊烟里,可曾见到故乡的眼泪?我无从得知家乡宜春有多少游子,亦不知多少异乡人客居于此,但我分明看见,明月清风里黝黑的眸子恰似闪闪发亮的星子,倒映着故乡的容颜:银光闪闪的边疆大漠,风吹过千年的胡杨,一株苍翠的骆驼刺,以仰视的姿态凝望圆圆的月亮,头发零乱的孩子用瘦小的手指在地上画下一个个月亮;渺渺芒芒的大草原,羊群都安静地睡着了,只剩下牧羊人沐浴着如水的月色,忘我地弹奏着马头琴,一堆吐着蓝光红焰的篝火映照着他黝黑的脸庞;小桥流水盘旋的江南,青瓦之下的屋檐挂着一盏盏红灯笼,它们在风中摇曳生姿,乌篷船泊在码头边,等候着风尘仆仆的归人……故乡宜春呢,明月山中夜虫低鸣,几枝迟来的荷花悄然怒放,守望着静静的秀江河。
“身在异乡,我想着故乡”低沉的倾诉,把归人与过客的思念深锁明月中,于是明月更加皎洁,夜色更加迷离。“小时候,我常常在秀江河的老浮桥上慢悠悠的晃荡,月亮追逐着我的脚步,我追逐着月亮的身影,那时,秀江两岸草丛里蟋蟀、青蛙此起彼伏的歌声,遮住了秀江河的水声”阔别家乡数十年的老宜春人饱含深情地告诉我,尽管身在他乡,然而根却在宜春月照着的秀江河畔。我也曾在异乡飘荡,那种宛如浮萍又似落叶的艰涩,恰如黄连苦又如蜂蜜甜的乡愁,让我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我是异乡的过客”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返乡的路途、回家的日子。所以,每当皓月当空的夜晚,只身在外的我习惯独倚窗前,视线穿过薄薄的云层,望着月光中树姿清新飘逸、树干通直挺拔的华木莲,花香沁人心肺近乎幽兰,花色淡黄典雅宛若睡莲,家乡宜春以珍稀的华木莲形式深深根植于我心。宜春月呢,恰似华木莲四五月开放的淡黄色花朵,金秋十月挂满的棕红色果子,以千娇百媚的“开花结果”之姿萦绕在我的心头。
“月色如此盛大,一遍遍把心中的乡愁唤醒,像一座圣洁的宫殿,光耀着我不羁的灵魂,在宜春浩瀚的夜空里,一枚月亮藏下我的前生今世”低低的倾诉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往事。我在月光下看见:古老而神秘的民俗在庄严肃穆中拉开帷幕,焰火与篝火、钟鼓声与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孔明灯腾空而起,虔诚的“拜月”仪式,人间天上,咫尺天涯,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如潮的人海里,一双双闪着泪花的眼睛是一颗颗明亮的星子,照着故乡的天空。是以,我执着的思念从明月中来,独藏于高高的袁州谯楼上,宜春月化作谯楼里的青瓦朱窗,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祈愿声中,与我十指相扣;在盛大的月色中,我俯首化作明月山下的小山坡,经年以默默之姿态,与宜春月一起,守护着静静的秀江河,等着云中的仙子、月中的嫦娥到来;唤醒心中的乡愁,就着桂花酒把杯盏中的宜春月一饮而尽,从此,我的乡愁化作一株华木莲,沐浴着日月之辉,在峰峦叠障的明月山中怡然自得的开花结果。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绵延不绝的乡愁,或如惊涛骇浪一般拍打着你的心房,让你的思绪如洪荒一般袭卷前尘旧事;或如一湖圣水般清澈昭映照着你的容颜,让你的爱恋如明月一般洁白动人。慢慢地闭上眼睛,用手触摸这一轮深情的月亮,脸颊留着明月浅浅的吻痕,温润如玉,手心残留明月的温度,清凉似水。
宜春月照着我的容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美丽的乡愁,在月光底下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