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明代的那些“文字狱”
明清时代.是中国古代“文字狱”惨烈的时期。从朱元璋开始,大大小小的冤案便不绝于史。这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就与姓名有关。
建国之初,朱元璋认为“世乱则用武、世治宜用文”。帮助他打下江山的“勋贵”感到不平,向来元璋进言:文人善讥汕,常常作弄人。他们举出的例证是;与朱元璋争夺天下的张九四,曾请文儒为自己取名,得到“士诚”的名号。朱元璋不解其中的奥义,还认为“此名甚美”。 “勋贵”解释道:这是文人变着花样在骂人——因为《孟子》中有“士诚,小人也”的“古训”。《孟子•公孙丑》确有这一句,但是,其正确的读法应是“士,诚小人也”。这是齐人尹士检讨自己毛病的话,根本不是什么“士诚,小人也”。
本来就疑心极重的朱元璋听信了上面的“故事”,对读书人的不信任到了病态的程度。他当过和尚,又是造反出身,所以对与“僧”、“贼”等同音的文字极度敏感,为此不知枉杀了多少无辜!
某次,朱元璋赐食于僧来复,来复献诗谢恩。诗曰:
今盘苏合来殊域,玉破醒朗出上方。
稠叠滥承天上赐,自惭无德顿陶唐。
朱元璋接到谢恩诗,硬是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汝用‘陈”字,是谓我‘歹朱’也。又言,无德颂朗唐(帝尧),是谓我无德”来复就这样稀里糊涂丢了脑袋。
明太祖开了先河,有明一朝,利用姓名问题整人,就成了一种传统。燕王朱棣以“靖难”之名挥师南下,从惠帝手中夺取政权。淮南守将、明太祖之婿梅段顽强抵抗。梅的好友茅大芳闻讯,寄七律一首,表示支持和慰问:扣来,朱棣打下南京,赶跑了惠帝,自己坐了皇位,是为明成祖。成祖抓来茅大芳,责问他为何要把跟自己作对的梅殷比作汉代贤相萧何、伏波将军马援。茅大芳毫不畏惧.成祖便将他与三个儿子一同处死。不仅如此,茅的妻子病死后,成祖竟然命人将其尸体扔给狗吃。
皇帝用姓名问题杀戮臣下,臣属相互之间,也利用姓名问题诬陷、栽败。明孝宗时,户部主事李梦阳上书,批评弊政,其中之一是外威不法,特别点明皇后之弟张鹤龄“招纳无赖,夺利贱民,势如翼虎”。张鹤龄当然不依,便抓住上书里一句“陛下厚张氏”,大作诬陷文章,说李梦阳“汕母后,罪当斩”。依古汉语法,“张氏”既可持指张性妇人,也可泛指性张的人。显然,李梦阳上书中的“张氏”非前者即张皇后,而是后者即张鹤龄一类依仗母后势力为非作歹者。孝宗本不信妻弟的谗言,但碍于情面,加之皇后的母亲又为此哭哭啼啼,只得将李梦阳关了几天,又“夺俸三月”,算是对亲家作个交代。
神宗年间,又发生了高启愚试题案。万历七年(1579年),高启愚主持南京乡试,出题“舜亦以命禹”。五年以后,御史丁此吕弹劫高启愚,说他出的试题有向张居正劝进、接受禅让的意思。这可是要杀头的弥天大罪。原来,神宗十岁登基,实际上由内阁首辅张居正掌权。张居正厉行改革,得罪了不少人,也使皇帝感到权力的失落。张居正死后,对改革的反攻因其一很高过一浪。丁此吕弹攻击高启愚,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笼的。实际上,世宗号尧斋,穆宗号舜斋,神宗号禹斋。高启愚出试题的本义是说穆宗传位给神宗。但是丁此吕却别有用心地扯出古史上舜檬让于禹的故事,诬陷高启愚。众大臣实在看不过去,出来为高辩节。神宗却不分曲直,依旧将高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