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 – 开来之家

婶娘


继往开来,对梦想脚步的追逐从未停止过! 一个新的故事会马上开始了!

  打从我懂事起,村里人都说我命硬,克死了娘。因为我娘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死了。爹跟娘夫妻情深,娘这一死,在他眼里像塌了天,一夜之间他便白了头发,人也变得闷葫芦似的。爹把娘的死怪到我头上,说我是灾星。听村里人说,娘刚死的时候,我肚子饿了,任凭我在床上哭得声嘶力竭,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偶尔瞄上一眼,眼光也是冷冷的。
  
  婶娘看不过去,把我抱到她家里,一口饭一口奶地喂我。婶娘家穷,家里已有两个女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婶娘不是我的亲婶娘,是堂婶,见我可怜,才让我到她家,本来想过一段日子,等我爹心境平和一点就把我送回家,可是过了一个月后,我爹竟连招呼也不打,撇下我一个人走了,听说是到城里打工,而且这一去便音信全无,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下婶娘家里闹翻了天,原先堂叔就反对婶娘把我抱回家,说是家里负担重,不要再找个包袱,再说也不是亲侄儿,是婶娘可怜我,执意把我抱回家。本来以为就几天的时间,现在可好了,我爹竟然不管不顾,扔下我自个儿走了。堂叔让婶娘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他可不想替别人养孩子,他自己还想生个男娃,承继香火。婶娘托了许多人打听我爹的下落,可一年过去了我爹仍杳无音信。堂叔下了最后通牒,要婶娘在我和他之间做个选择,要他还是要我,全凭她一句话。婶娘苦苦哀求,说孩子小,太可怜了,不能扔下我不管,堂叔一跺脚,离开了家,到外面闯世界去了。
  
  堂叔走后,婶娘一个妇道人家硬是撑起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家里有一点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都留给我吃,两个姐姐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吃,馋得都流下了口水。为了填饱家里几张嘴,婶娘起三更,睡五更,一个人种5亩责任田,忙完了地里忙家里。为了补贴家用,婶娘还揽到了一份活,到十几里远的镇卫生院打扫卫生,洗被褥,当护工。由于长期劳累,婶娘落下了一身病,没几年时间,漂亮水灵的婶娘满头青丝变成了白发,一双纤纤玉手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骨关节肥大变形,落下了风湿病,原先的村花变成了病秧子。
  
  为了报答婶娘,我拼命读书,我知道只有考出好成绩,才能让婶娘高兴。小学、初中学习成绩我一直名列年级榜首,初中毕业后更是以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县城的一所重点高中。婶娘见我是块读书的料,为了挣更多的钱供我读书,更是黑天白日地干个不停,过度的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婶娘几次晕倒在工作场所。
  
  那天我正在县城备战高考,接到从村委会转来的家里的电话,才知婶娘病重在家好几天,当我匆匆赶回家时,一眼望去,只见病榻中的婶娘脸白得像一张白纸,人更是瘦得皮包骨头。那一刻,我跪倒在婶娘的病床前,号啕大哭:“婶娘,娘,您一定要好起来,我要您看着我考上最好的大学,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一定要让您过上最好的生活,我要成为您的福星,让您以我为荣。”我紧紧地握着婶娘枯瘦如柴的双手,唯恐一松手,婶娘便一去不复返。
  
  “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咱不哭,不哭。冬生娃,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要坚持把书读下去。这几年,我已积攒了一笔钱,够你省吃俭用读完大学。还有……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一定要记住,你不要怪你的父亲和你叔,他们也不容易,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要孝敬他们,对他们好,不然我死不瞑目。”婶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用她那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我的头,

离奇的艳遇

医生张畅这段时间特烦,老婆不明原因地要和他闹离婚,搞得他身心疲惫。为了息事宁人,张畅和老婆乐倩约定,先分居三个月。张畅主动从家里搬出来,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本以为可以安静了,可没过几天,麻烦就来了。
一双浑浊的眼睛写满爱怜。我用力点了点头,婶娘欣慰地笑了。
  
  靠着坚强的信念,婶娘一个星期后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那年高考,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婶娘,我谢绝了许多好单位的挽留,回到家乡所在的县委办公室当资料员,并在县城租了一小套旧房子,把婶娘和两位姐姐接到县城安顿了下来。没有了后顾之忧,我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由于成绩突出,仅仅几年的时间便从一般的资料员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主任,28岁那年又被任命为国土资源局局长,成为全县最年轻的局长,政坛的一颗新星。
  
  当了局长后,前来找我办事的人多了起来。许多人为了达到目的,纷纷给我送来了厚礼,刚开始我还有所顾忌,怕出事,但一想到婶娘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至今仍住在那套狭小潮湿的旧房子,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收下地产商给的第一笔钱,心想等攒够了买一套房子的钱后便收手不干。可是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婶娘是个胆小的人,每当有客人前来送礼时,她总是一个劲地把送礼的人和东西往门外推,让他们有事到办公室找我,不要往家里送东西。还一个劲地在我耳边唠叨,让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前程,不要自毁长城。我厌烦了整日里唠唠叨叨的婶娘,只好把婶娘送回老家。当上国土局长的第二年我便在县城最繁华地段的一个小区买了一套宽敞明亮的三居室,并进行豪装,置办了整套高档家具,让婶娘和两个姐姐搬到新房居住,婶娘死活不肯入住,她双眼死死地盯住我,问我哪来那么多的钱,让我一定要说清楚,如果是不干净的钱,一定要赶紧退还,否则就当她没有我这个儿子。
  
  我嘴里答应婶娘,实则加快了捞钱的步子,我要积攒更多的钱,让我和婶娘一家子一辈子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我当上局长的第五个年头终于东窗事发,被纪委立案侦查,最后以贪污受贿罪被判刑入狱。
  
  那天,当我正在狱中跟狱警大吵大闹时,我大姐前来看我,并告诉我一个令我撕心裂肺的消息:婶娘因我入狱而变疯了。大姐告诉我,当听说我出事时,婶娘就像遭到电击一样,半天都没醒过神来。几天后,婶娘精神恍惚,逢人就说:“是我害了冬生娃啊,要不是我硬逼他读书考大学,让他老老实实做个农民,他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我对不起他啊。”村人见婶娘疯疯癫癫,都说婶娘是自找苦吃,许多人苦口婆心地劝婶娘:“你还不是为他好,巴不得让他出人头地!谁知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旁人的话她一点也听不进去,整天像祥林嫂一样口里念念有词:“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我没有看管好他,我有罪,我该死……”
  
  听完大姐字字如血的诉说,我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我把头死命地往墙壁上撞,狼嚎一般地哭喊:“我对不起婶娘啊!”
  
  从那以后我振作精神,在劳改农场拼命工作,积极改造,因表现突出,终于提前两年释放。
  
  出狱后,我回到老家,靠着在劳改农场学到的一套关于科学种养的技术,我承包了家乡莲花山的2000亩山地,带着我的两个姐姐和疯疯癫癫的婶娘开进荒山,经过五年的苦心经营,我把光秃秃的荒山变成花果山,特别是我种植的冰糖脐橙一采摘就运往北京、上海、深圳、广州等大城市,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我成了县里、市里的典型,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型人物,报社、电视台纷纷前来采访我,并长篇累牍地作了报道。
  
  攒够了钱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婶娘到北京或上海大医院彻底治疗,我一定要把婶娘的病治好,因为我欠婶娘的太多了。那晚,我把婶娘和两个姐姐叫到面前,说出了藏在我心头很久的想法。
  
  婶娘徐徐地站了起来,又哭又笑地说:“这几年的苦我总算没有白捱,冬生娃,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我是装疯的。你刚入狱时,我听说你自暴自弃,想破罐破摔,我不知道怎样劝你,没别的办法,我只能装疯。婶娘疯了,你叔又不顾这个家,两个姐姐没人照顾,我知道娃有孝心,是个大孝子,绝对不会丢下这个烂摊子不管的。”
  
  婶娘的诉说像一粒粒呼啸的子弹,每一粒都带着真情穿透了我的胸膛,我的心一阵阵痉挛。那一刻我涕泪滂沱,我知道从此我的生命已不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我要活出一个高度,让婶娘一家子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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