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怡心屋
继往开来,对梦想脚步的追逐从未停止过! 一个新的故事会马上开始了!
一
今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崔国成去上海出差回到广州,前去迎接的专车司机早已等在机场外。司机问:“崔总,您先回家还是回公司?”崔国成说:“都不,先去菊园小区看望一个朋友。”司机于是调转车头,朝着与公司相反的方向驶去。
菊园小区地处广州东郊,是个花园式住宅小区。由于环境优雅,交通便捷,一套普通居室少则七八十万,多则一二百万,所以,这片商品房的主人多为市内有钱的私企老板。崔国成算不上有钱人,但倾其所有,还是悄悄拥有了一套,他给它取名为“怡心屋”。今天他要看望的“朋友”,就是住在这套房里的小情人区芸。
崔国成半躺在汽车后排座位上,摸了摸衣袋里那个小礼包,闭上眼,很快陶醉在一刻钟之后那幸福美妙的情境之中……
在崔国成眼里,区芸是个美丽的妖精。她的娇艳妩媚,她的似水柔情,简直要把他融化!分别才十天,他就有了如隔三秋的焦渴,他相信区芸也有这种感受。昨晚,他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今天回来,区芸马上激动地说:“快回来吧,我想死你了!”崔国成听了激动不已。想到两天后便是区芸的20岁生日,想到她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崔国成花了六千多元,买了一条精美的白金项链,还配了个精致的生日小礼包。他知道区芸见了一定高兴,而情人的高兴就是他的幸福。
一眨眼,小车已进入菊园小区。崔国成吩咐司机回公司,自己径直朝“怡心屋”走去。
他想象区芸正在等着他,她打扮得那样妖艳迷人,一见他,肯定像小兔子一样扎进他的怀抱,疯狂地亲热,长久地相拥,说不尽绵绵情话……走到门口,他轻轻按响门铃,许久,无人开门。他又喊:“区芸,我回来了!”许久,无人应答。他想,莫非区芸故意逗我玩儿?他用钥匙打开门,门边依然没有区芸鲜花般的笑脸。他急急地找着,忽然,一股血腥味从卧室飘来!推开房门,他吓呆了!只见区芸赤裸着身子趴在床上,口和鼻子里的血已经凝固。他发疯似的抱着她的头,哭着呼唤她的名字,可她再也不会回答了。
崔国成惊恐地倒在沙发上,仰天长叹:完了,我的一切全完了!
二
崔国成祖籍湖南浏阳,年幼时随父母迁往江西萍乡市一个小镇落户。上个世纪90年代末,他大学毕业后在市郊一所中学任教,不久,在同学帮助下到广州去发展。
他先到老同学所在的报社当记者。由于是编外记者,他的正常工作不是写稿编稿,而是拉广告。他不能享受正式记者的福利待遇,也没有固定工资,他的收入来源仅仅是广告费的提成。为了生存,他每天不停地跑啊跑,几个月下来,挣到了一些钱,也渐渐摸清了文化人在大都市打工的门道。
半年后,他跳槽到一家新办的杂志社,同样先做拉广告的“记者”。不过,这家刊物由于发行量不大,广告客户不多,刊社为了生存,将广告提成比例升高不少。一年下来,崔国成做得最好,他不仅挣到了近10万元,还赢得了一份无形资产———领导对他能力的赏识。不久,他干脆将刊物的全部广告承包下来。他邀了几个像自己一样的“打工记者”,一方面到处跑广告,一方面又为有实力的单位写新闻,
有坊无房
马局长善饮。酒量颇大,知道他底细的人都尊称他为酒仙。马局长情有独钟的既不是X0之类的洋货。也不是茅台、五粮液之类国产名牌,而是一种名为老井坊的酒。老井坊是当地产品,据说厂家为了保证质量还限制产量,一年
通过新闻宣传联络感情,然后动员他们做广告。地处西郊的一家小医院,就因为崔国成写的几篇系列报道声名鹊起。那位姓蔡的院长一高兴,答应每年给60万在他们刊物做广告。
不幸的是,这家刊物由于创办手续不齐全,在次年的报刊整顿中被勒令停刊。崔国成刚刚崛起的事业受到沉重打击,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已成为朋友的蔡院长。蔡院长说:“别丧气,你这样的人才还愁没去处?到我表兄许村富的公司去干吧!”
在蔡院长推荐下,崔国成来到流花园附近的早发贸易公司,这一干就是整整三年。他从公司文员做起,一路顽强打拼,经历了宣传干事、办公室秘书、副主任、主任等职位,最后跃上公司副总经理的宝座。
三
崔国成在早发公司干得得心应手,除了凭自己的实力,与总经理许村富的器重是分不开的。早发公司是一家实力雄厚的集体企业,下辖三个分公司,四百多号人。管理人员绝大多数是从基层提拔的,文化素质不高,许总早就想物色一个文化水平高的人才充实到管理层。听了表弟的介绍,他对崔国成很感兴趣,但对其品行还不放心,就先安排崔国成做办公室文员,以此考察他。崔国成一丝不苟地干,没有流露半点大材小用的委屈。半年后他被调到宣传干事的岗位,负责企业形象的策划宣传,取得显著成绩。
许总觉得他是个有才学有事业心的优秀人才,把他调到总经理办公室,干了一个月秘书后提拔为副主任,后又当主任。打从来到办公室,崔国成几乎每天都接触老总,老总走南闯北谈生意,少不了要他陪同;老总在家休息,他也经常去请示汇报工作。他善于察言观色,平衡领导关系,揣摩领导心理。领导没想到的,他已想到了;领导想到了的,他已做到了。所以崔国成在公司其他领导眼中是个得力助手,在许总心目中更是不可或缺的干将。不仅如此,就连许总的家人对这个言语不多谦恭能干的小伙子也颇有好感。许总一家三口,妻子方静在街道办事处工作,女儿许欣月在幼儿园做保健医生。每次崔国成到来,她们母女都会很热情地让座、倒茶,遇上许总不在家时,她们还会主动陪他聊天。六年前,许村富调到另一个公司任老总,走前力荐崔国成升任为副总。崔国成因此对许总感激不尽———要知道,他三年前仅仅是个打工仔啊!
虽然与许总不再有工作关系,崔国成还是经常去许家,找许总请教问题、谈天,有时买点小礼物或食品让他们开心。那天,他拎了一袋从苏州带来的酸话梅,他知道方静母女喜欢这种口味。正好许总父女外出了,方静接过后尝了一颗,喜上眉梢。她说:“小崔,看得出你喜欢我们家欣月,对吗?”对这个十分突然的问题,崔国成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点了点头。事实上,崔国成并不喜欢欣月,一是因为她相貌平平,二是听说她谈过很多朋友还堕过胎,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友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恩人的妻子这么一说,他哪好拂她的面子让她扫兴?他是无奈中强迫自己点头的。但他这么违心地点头,为后面的不幸婚姻埋下了伏笔。
当晚,方静把这事告诉了丈夫和女儿。丈夫同意,女儿满意,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就这么敲定了。
婚前,欣月在崔国成面前尽量显得温婉柔媚,热情大方,婚后却很快暴露了性格的另一面———自私、多疑和泼辣。她知道崔国成对她的“爱”与父亲有关,自己对他并没有多大吸引力,所以,对他的“看管”严得不近人情。只要崔国成稍晚一点回家,就大吵大闹,而崔国成碍于岳父母的面子,每次都是忍气吞声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