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难留 – 开来之家

春难留

  在我窗前,长着一棵不知名的树,一旦到了春天,它便会开出无数淡紫色的小花。那香气,沁人心脾,无与伦比。每当我闲下来,都会趴在窗台上看上好一会儿,远远地,静静地欣赏着。

  即使是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同样也能闻到那一树淡雅而独特的香气。那时,我的心情似乎也被熏染了,总会不由地哼起歌儿来。

  可是,四月的雨又略显得有些无情。一夜之间,竟将那满树的小花打落一地,没有半点玲香惜玉之意。

  隔着密密的雨帘,没有再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我呆呆地站在窗前,黯然神伤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它们躺在浑浊的雨水中,香消玉碎。就连从树下走过的人们,也都毫无半点恻隐之心,每跨一步,都把它们一一踩在脚底,碾碎成泥。

  那时,落花是沉默的,可我依然能听到它们心灵哭泣的声音。我真想高喊,叫他们能脚下留情。但不知怎地,我却犹如是在梦境里,无论怎么努力,那声音始终只盘旋在心底里。

  好半天,我才迈开脚步,走进厨房,泡了一杯咖啡后再又走回来。

  我望着窗外,举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含在嘴里,默默地体会那其间的苦涩。良久,我才渐渐松开舌头,让它慢慢滑下,流入喉咙中。我多么希望,这杯中的一缕缕热气能飘到烟雨里,温暖一下那一树的残败和满地落英。

  震耳欲聋的雷声在空中响荡,豆大的雨滴不断地从天而降,雨阳棚被打得砰砰作响,我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已。

  在此情景下,我只能暗自伤怀。寸肠断,泪空流,惋叹千杯难将春光留。歌依然,香不再,借问这雨几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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