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爱你时,我是一只鱼 – 开来之家

当我爱你时,我是一只鱼

我曾看到一条鱼流泪。

  当鱼挂在细细鱼线上的时候,无助地摆了下尾巴,惨白的鱼鳞在阳光中清冷凄艳。

  我原本一直以为鱼是没有眼泪的,它们在水中自由自在。无欲无念。可在鱼悬在半空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鱼眼中两滴红色的泪在阳光里滑落。轻轻地坠入湖面,像一声极轻的叹息。

  鱼原本是不用上钩的,湖中食物丰盛,它明知鱼钩上的小小饭粒并不值得它去冒险,但是它还是把它当作了上帝的礼物,心甘情愿吞下诱饵。这一切缘于某天湖边一个垂钓的他种下了一个爱情的阴谋。

  早春的天气,暖意融融。鱼悠悠地游荡,在柔软的水草中穿行,在温暖的阳光下翻滚,在它靠近湖岸的时候,透过清清地水涟,它看见了一个在湖边独自垂钓的他,他坐在草地的一块石头上,忧郁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湖面,头发随意在春风中漫舞。

  从此,从此无论鱼游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他的身影。他忧郁的眼神始终缠绕打结,柔韧缠绵,在鱼心里肆意蔓延,终于纠缠不清。平淡安静地生活转眼成云烟。心如止水的心境,只因心念一动,便毁于一旦。

  如果,如果不相遇,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可,怎么避得过呢?一定是要遇上的。就如同许仙和白娘子,即使没有那个场雨,没有那座桥,他们还是会在阳光底下在岸边撞个满怀。如果是劫数,更是逃不开了。不如,不如遭遇。跟西湖断桥下那条白蛇一样。没有后悔,只剩雷峰塔下绵绵的相思。

  鱼静静地待在和他相遇的湖边,看着岸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却忘了要祈求什 么。阳光洒在幽深的湖中,湖水在阳光里闪着金色的光芒。

  鱼也有心,它心里有着凡尘的喜怒哀乐,没人知道鱼也逃不出欲念的支配,因为它也拥有人类所有的情感。

  “他会听到我的心愿么?”鱼有时候会想;“他要是知道鱼也有悲悲喜喜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可笑呢?”

  鱼每天都会来这里守候,却从不对上苍祈求什么。只是水中寻寻觅觅那如诗般美丽的情眼神,鱼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在遇到他,它甚至设想了要是他来了,它一定会在他的面前高高跃起。

  这样他就会看见它。于是他就曾在意过它,他就一定知道,它心里装着太多的愿望,只是不会说出来。

  终于在一个细雨绵绵地夏天,他来了,依然坐在那块石头上,一根鱼线怆然飘落,鱼看见了那锋利的钩上那粒饭粒,鱼想责怪那只鱼钩。它尖锐的力量毁掉了多少鱼的生命。鱼钩钩住你,你将永生不得动弹。束手就擒,然而这因果祸福都要自己把握,如果连自己也无从把握。鱼原谅了鱼钩。

  岸上的他,发丝依然青黑飘逸,眼神依然忧郁。为了向他接近,鱼心甘情愿吞下诱饵,在他的鱼钓上轻妙地曼舞,用一种凄美的姿态向他靠拢,而它一切的所求只为了在他手中感受片刻的温暖。

  爱情中的鱼终于摆脱了煎熬,在空中,鱼微笑着。最后被高高举起,重重摔下。

  我也微笑着。为鱼祈求平安顺意,然后从此忘记。红尘如梦,自此不再有丝毫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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