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的秋 – 开来之家

枫叶的秋

  窗外,凉雨渐行渐远,寒风凌冽的叩响在窗上。我合上窗,外面霜冻的厉害,想着前些年种下的枫树,心里自不平静,便想着出去走走。我带上门,顶着凄凄寒夜。幸而有几个原本就衰弱的像颓唐的守夜人般的路灯,擦着他本就苍白的双眼,一眨一眨的,闪着微弱而又茫然的冷光,不至凄苦至此。

  月光冷冷的打在地上,依稀的能够分辨出林边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广阔明亮的大路平坦深繁,幽静深邃的小路崎岖破烂。但,我正打算走这条。平顺是其向往,但曲径亦有易趣。一路踏上去,湿泥上散发着软软的清香。“吱吱呀呀”的细碎,使人鼻子发酸,“黑朦朦”的厚压,连着珠子似的泪光。一路望上去,路长的没有尽头。

  想起上月前的某个如同今天的夜晚。天,还是隐隐的暗,紫色的霞光剥离出赤色的边框,炙热的枫叶映着月光的皎洁,镶嵌着褐斑色的阴影。我走过去,背着手。树,是蓊蓊郁郁的,叶,是永远的红艳艳。米黄色的月光,是淡淡的。空气里浮着的白霜,是轻轻的,池子里飘摇着的秋水,是静静的,扑面而来的忧怨,是甜甜的。整个林子流淌着静的旋律。偶尔一声雁鸣,惊醒了月色,便也升起来了。远处的林木,近处的枝叶渐也明了。我叹了口气,呵!积叶,倦鸟,渐紧的西风,此刻,也同我松懈下来了吧!平日里,哪里又是我能决定的呢?繁杂琐屑之事便可抛之脑后,未完成的书稿亦可放放。只惜这片刻清欢已是难得。

  不一会儿,便也到了。一颗两颗老树缠绕着枯败的枝桠,微弱的呼出喑哑的声音。我惊诧。往昔的密发,已是光秃秃的裸露在紫色的尘埃中,旧日的青葱,已是剥落的热情,掉离在满是裂纹的泥土中。“秋天的盛景是如此短暂,草木凋零得迫不及待……逝水带走的不只是落叶,还有流年。”风起落花霜满天,雨打残叶对愁眠。遗恨秋风不解意,丝丝缕缕夜夜新。

  我沿着林边走了几步,远远望去还有一颗依旧挺拔。我伫立良久,忽然想起于丹老师的几句话,感慨万千。

  “如果说春天将所有的花叶招摇舒展,向辽阔的蓝天致敬,那么秋天将所有的辛酸积累成果实和叶,向苍茫的大地感恩。并且,连着赤色的辉煌,从有到无,倾注一次彻底的陨落腾空季节,为下一轮春风中的从无到有留下足够的生命空白。

  如果说春天的花儿是草本的,迎着春天之力,顺迎而上。那么秋天的花儿是木本的,迎着鲲鹏之力,溯迎而上。镌刻一轮饱满的沧桑,细数时间的年轮。秋光照耀在一树树的叶子上,把叶子燃烧成花朵,把花朵沉淀成酿酒,铺天盖地,让人陶醉的有些许震撼。

  秋天一直流淌着色彩,闪耀着光芒。”

  我回到家,窗子依旧敞着,恍若一切竟是幻境,月光渐渐升起,显露出一片褐斑色的阴影,但,我并不打算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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