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 – 开来之家

且听风吟

  在烦杂城市居住的人,都有一颗事与愿违的心,得所谓繁花似锦的生活,又祈之于现世安好。

  古朴的城,是心中的刺,那破旧的老水车,那伴着外婆“隆隆”的纺纱声还在吗?不,不,它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我没能在窄窄的巷子里放过风筝,但我能感觉的到被穿堂风轻抚的风筝一定飞的很高,我在那默默地望着,放佛伸出手就能和风儿握手。故乡的老屋还在,带着钩儿的屋檐,低矮的门柱,每年的春去秋来,都能看到燕子筑巢。听到它们叽叽喳喳的啼叫声,预示着冬的来临,它们回家了。那时,每天清晨,我都会抱着凳子去看看那新筑起的巢,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破壳的雏儿,听到清脆的啼鸣。懵懂中,痴痴地望着,那是一种乐趣,觉得新奇,欢呼着咱家又添了几位新成员。后来,才越发深刻的感知,那是生命的轮回,生生不息。

  老屋的门前,有一条泥泞的路,每逢细雨绵绵,总能将泥土和外婆那颗柔软的心润湿。路和外婆的心相连,连着那头是在外闯荡的游子。外婆常常牵着我,走在这条泥泞的路上,稀稀壤壤的泥巴刻下的是城中人的生活。路的那头还很长,还有未归的家人。月色朦胧,昏暗的路灯映衬着外婆越发的瘦小、精干。她久久的等待着,眼神悠长而又坚定。这条路上有外公的足迹,也有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的背影。这条透着大地气息的泥巴路,一直延伸着、延伸着,延伸到了天的尽头,在那里我亲爱的外公还在对我慈祥的笑着。此今,已是物是人非,演绎着多少悲欢离合,变得是眼前的风景,不变的是心中的思念。

  旧城真的在悄无声息中过去了,它是我整个童年的梦,梦中人眨着清明的眼睛,能流出至真至纯的泪。

  新城的故事,终究还是开始了。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它还是走进了我的生活。被高大梧桐环绕的路,宽广而又平坦。望着来去匆匆的行人,鳞次栉比的高楼,感受着新城白日的喧嚣。走在长长的街市,我仍旧寻找着旧时的记忆,我还记得,这儿原来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找着找着,竟忘了时间,是路旁闪烁的霓虹灯照亮了我的眼睛,照开了我的世界。万家灯火、霓虹闪烁,越发衬出夜的深沉,原来新城尽可以这般朦胧、美丽。对旧城的想念,我已记不得那一砖一瓦,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习惯,牵动着我这棵还不太强大的心。夜已深,整座城也都睡去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送走了夜的静谧,新城又开始了它周而复始的喧嚣生活。街道上忙碌的人,他们在干什么呢?我看到他们不断抬起手,挥动手中的砖头。哦,我看懂了,这是他们在建一座房,一座属于自己的房。时代驱使,已不容许当下的我们居住在旧城留下来的老屋了,经历过岁月的打磨,老屋已不再夯实,牢固。新的雨夜来临,即使我们万般无奈,也要硬着头皮去迎接,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新城的生活。新房建好了,住进去的是人,安下去是自己那颗漂浮的心。

  美丽的城,也有阳春三月,和煦的暖风。再破旧的风筝,只要有心也能放的很高、飞的很远。老水车没了身影,但只要还拥有一双会创造的手,它就永远不会消失。新城的繁华,透着生气,是用缀着智慧的宝石雕砌而成,它无比珍贵。当下的新城,是匆忙而又落寞、繁华而又冷清的。居住在城中的人,往往被太多东西所束缚,活在被框定的枷锁里,有时甚至忘了可以张开手飞翔。所有的事恍悟间掺杂了点儿复杂,没有从前那么纯粹、简单了。但时间会悄悄告诉我们,当下的城其实是最好的,我们正走在进城的路上。这条路不长,最终也会在时间的剪影中蜕变成了旧城。

  人生的路,亦是多少旧城与新城的不断更替呢?唯有用旧城的纯去洗涤新城的燥,新城的生机来缅怀旧城的沧桑。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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