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时空的爱恋
幻想被狂风吹散,如无数泡影,在黑夜中纷飞,倦怠的我,拖着疲惫,麻木的身心,行走在灯火辉煌的城市街头,寒风裹夹着雪花,无声的飘落在我的皮袄上,无声的在皮袄的温热中融化,一如此时的我,在夜的尽头消失,又在街的一角出现,在错综复杂的胡同中,我如同一只苍蝇,在透明玻璃窗前,迷失了自我,在黑夜里,独自前行,忘了时间,忘了方向,只知道追逐着前方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光明,雪花,越飘越大,一片一片的落在身上,还未等那片雪花消融,另一片雪花,又悄然覆盖而上,如此反复着,似乎在竭力挽救着什么,又似在掩盖雪花底下的忧伤,不让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再次划上创伤,但这似乎只是徒劳,就好像已经穷途末路的盗贼,再如何掩盖自己的行踪,终究不过只是徒然。
孤单的行走在无尽的夜色中,在路灯下穿梭,黑色的影子倒映在白色的雪地上,那一片被黑影笼罩着的洁白,那一片被黑暗笼罩着的光明,随着我脚步不停的向前移动,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被漆黑的身影涂抹……
我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防盗门,门被挤压变形,发出了吱呀的呻吟声,把沾满雪水的皮鞋整齐的放在鞋架上,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第二扇紧闭的大门推开,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我是在一阵电话铃声中被吵醒的,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那串数字,我的心,犹如被刺刀狠狠的刮伤了,把电话扔到玻璃桌上,我随即迈开脚步,迅速朝着卫生间走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墙壁上拿下一个手提包……
当液体缓缓的注入我的血管,我的面目变得狰狞,因为太过舒服,表情都扭曲了,感受着毒品带来的无限快感。我重重的关上那扇防盗门,走到车库,把那辆a6开了出来,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我离那幢房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一路狂奔,只为了逃避闪耀着五彩光芒的判决者,因为刚注射过毒品的缘故,我的大脑异常清醒,我知道,这遥世界的警车,警笛,只是想从心理上攻破我,我现在必须冷静。
在一处荒僻的郊区,我把车开进了密林里,坐上那辆事先准备好的桑塔纳车门拉开,坐进车里,迅速系好安全带,一路上,逃避着警察的追捕,此时,又是深夜了,可我仍然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我在心里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唯有坚持,才有活着的希望,前面的路突然变的窄起来,我把车速放慢,从车窗上掏出一包烟,拿起一根点燃,深深的吸上一口,烟雾从鼻子里涌出,在车内翻腾,这不自量力的烟雾,怎能逃脱的了车的束缚?只是不自量力的碰壁罢了,只是不自量力的白费力气而已。
寂静的黑夜里,我总喜欢一个人沉思,正当我沉醉在那段美好的从前时,车内,陡然响起一阵声音:兄弟,借个火!啊,我霎时毛骨悚然,冷汗直冒:“你……你……是谁?”他只是沉默着,带着无限恐惧,我把紧闭的双眼睁开,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那人白皙的面庞,脸上满是喜悦,当看清那张脸后,我松了一口气:“怎么会是你?”
“除了我,还可能有谁?”他的话里带着些嘲讽,说着,他把后车门推开,坐到副驾驶座上,从我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手里的雪茄,猛吸一口,我仔细打量着他,还是那副模样,一头短发,一身牛仔夹克,脸上很干净,看得出,他还是保持着每天剃胡子的习惯,他率先打破沉默:“怎么,他们没带你一起走么?”他的话里没有丝毫感情,我猛的锤了一下方向盘,随后,把椅子往后压下去,我现在只想睡一觉,但我立马又想起些什么:“你不是去国外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我疑惑的问道,他随即平静的回答:“杀了那么多人,你认为我们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么?兄弟,不瞒你说,我现在呀!已经和警察合作了,哦,不对,是已经自首了,现在,就是帮着警察来抓你们呢!这样,最起码死了以后能够有个安身之处。”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自幼性格孤僻,几乎没什么朋友,我和他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当时我才5岁,母亲在生我的时候,由于失血过多而身亡,是父亲把我一手拉扯到5岁的,但是那年,他为了一个女人,狠心的把我送进孤儿院里,但是我的性格并没有就此变得孤僻,骨子里的开朗,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被时间磨灭,现在我经常想,也许父亲的离开,是对的,那不是自私,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在追求爱情的同时,也可能要抛弃一些,或许在父亲眼里,爱情,比亲情更重要,所以,他选择了离去,多年以后,爱情,也会变成枯燥无味的亲情,当爱情沉淀为亲情时,当父亲抱着有一个幼小的身躯时,他是否会看着窗外,看着远方,突然的想起我呢?
我苦笑着说道:“那现在,你是不是要把我带给警察?”
“嗯,或许吧,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能够帮着我完成,那么我就可以救你一命,当然,我救你的同时,你也救了她,所以,你不欠我的,我不欠她的”他仍是平静的答道。
“小倩?小倩没死?”我焦急的说着。
他仍是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说道:“兄弟,怎么这么激动?”
在我焦急的询问声中,我注意到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小倩,是他的初恋情人,当初,他叫我姐夫的时候,我们还在小工厂里过着平静无波的安逸生活。
他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我:“去哪?”
他:“去西藏。”
我:“西藏”?
他:“快点开车,往市区里开。”
我:“兄弟,这是让我去自首?”
他:“不是,你只管开就是了,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时间无声的流逝着,一分一秒的前进着,等到了市区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提包,严肃的说道:“用你的眼睛看着我”我被他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记住,记住,没到西藏千万不能打开手提包,要是提前打开,小倩,就可能永远的离开了,小倩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的好兄弟,记住,你在没抵达西藏之前,不能下车”随后,他又从后备箱中拿出一大袋子东西,说道:“这是这几天的干粮。”说着便让我把手机拿出来,我被他的举动弄的迷迷糊糊的,但是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我,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彻底的相信了他:“傻兄弟,你弟弟机灵着呢!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去自首?哈哈傻兄弟,我在这里先处理些事情,随后,也去西藏,包里有我的手机号,和我为你准备的手机卡,记住了,没到终点千万别下车,到了西藏,我就有办法逃脱警察的追捕”。我:“兄弟,等着你!”他:“兄弟,等着我,再见了!”
随后我飞速的赶往西藏,我和小倩的感情很深,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在得知她死讯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现在,她的丈夫说她没死,呵呵,十天的漫长旅途,在无声中走过,无数次想打开手提包,无数次,想下车去,无数次打开没有信号的收音机,惶惶不安,好不容易到了西藏,兴奋的拿起手提包,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纸:兄弟,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小倩团聚了,另一个时空的爱恋,我和小倩,会过得幸福的,兄弟,记得祝福我们,兄弟,记得为我和小倩举报一个婚礼,我欠她的,记得把我和小倩葬在一起,葬在西藏的河流里。
此时的我,站在河边,看着河面,我的那个傻兄弟抱着小倩在对我笑呢!在手提包里,找到了一张银行卡,一个电话号码,一部手机,我拨通了那个号码,嘟嘟了两声后,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来:10天后,市郊区,上次你换车的地方。嘟嘟嘟……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我率先说道:“他说了什么没有?”迎接我的,是拳头撞击皮肉的彭彭声,“说了,他说让我一定要救你。”我被他一拳打倒在地,我站起来,挺直了腰杆,我:“听说他们有孩子,我能……见……见他么?”彭,又是一次撞击,他冷酷的答道:“不能”他递给我一个罐子,“这是他们的骨灰,记得,洒在西藏,那条河里,你可以选择会到这里,没有人再会找你麻烦了,踏踏实实过完下半生吧!”随后,又是一记拳头向我招呼了过来,一阵猛打狠踢后,他走了,留下我,在原地抽搐,泪水,无声的掩盖面庞,不是为了身体的疼痛而流,身体已经麻木……
多年后的一天,我佝偻着身子,坐在河边,一个小伙子向我走来,是他,我的兄弟,呵呵,我的兄弟,他还活着。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