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旅行,我的向往
旅行,一段美好的过往,一段心灵的洗礼,是在为心灵寻找有光的地方。
那一年的旅行,对我来说特别有意义,从那次旅行回来后,我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原来好好活着不只是为自己,而更多的是为了别人,为了世上那些关爱你的人。这个道理就象西藏的阳光般纯净,照耀着我屡屡脱笳的伤口。
一个人的旅行是寂寞的,可在寂寞的时候思想才得以歇在安静的角落,好好地捋一捋。在走累的时候,我会坐在路边的草埂上,细细回味一些难以释怀的往事,当然,有时心未动,身已远,那些个莫名的滋味便朝心房扑腾而来,渐渐地我失去了知觉,也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一切的过往都如胶片般在眼前放映,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生动,我就想徒步穿越了生死,来到某一个时光隧道的出口,在那里我伸手想去握住眼前人的手,于是手心便有暖暖的温度弥留,细细一看,才发现握住的仅仅是一缕阳光。
一个人的旅行更是自我的。没有别人的立场,眼前的、身外的,都仅仅是你自己。路过山崖,崖顶上有块石头,似乎是块风动石。风雨洗礼早已使它印上了岁月的班驳。我仔细地触摸它身上的条纹,摸着摸着,便也有些错觉,以为自己摸到了逝去的时光。我坚信在某一条班驳之下就刻着我的爱情。
他走了,寂静地走了,走到一个可以让他找到自我的地方,他在那里安静地睡着了,正如我的思想一般,静静地入梦,捋着人生,捋着梦想,捋着责任,或许还应捋着与我相处的最后时光,那点儿时间对于我和他来说,简直是赶着去投胎的兔子。
我们手握着手,他的体温在分秒离逝中逐渐变冷,他的身体随着血液的流逝在逐渐萎缩,我极力地拉扯着他的手,不敢有丝毫马虎,身怕稍微一松手,他便坠入崖底,我告诉他:“抓住我,紧紧地抓住我,别放手,我不要你走”,他笑了,笑得很坦然,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遗憾,他跟我说:“别执拗了,在雪崩之前赶紧下山吧,记住,来生我还在这里等你看日出。”
倏地,滑落。滑落的是我手心里残余的他的手温。
我向不见底的山崖深处呐喊,撕破了喉咙,我听到山谷里的回音都敲破锣似的在碰撞,层层叠叠,千万个破嗓子的姑娘在重复我的话语似的,“害怕有来生,我只要你的今生”,一句句,一遍遍,在我的肺腑中搜刮最后的油脂。
一个登山队来了,他们将我安置在一个会移动的铁罐子里,风驰过无人的原野,草丛在稀碎地唱歌。我,从那以后一直就这样充满了自我,眼里装不下未来,更容不下爱情的沙子。
一个人的旅行是无奈的。世俗喧嚣、尔虞我诈、人心纷争,生活黑暗,都乘着一辆挂了十七号车厢的列车向我擎驰而来,途中没有停靠的站点,没有卸下的重负,有的只是嘈杂的轰鸣与近乎迷眩的风速。站在离村落不远的地方,望着静止的绵云、竖直的炊烟、平稳的水波,那些原本归于平淡的生活画面就这样在我眼前招摇过市,即使我不喜欢在这样的旅行中想起生活,想起有关生活的片段,我只是想象一只鸟,一只没有思想的鸟,一只永远飞翔不会停歇的鸟,在陌生广袤的空间里翱翔,即使有那么一丁点杂念掠过,我想最好也只是对景色旖旎的一点欣悦,千万别在自己翱翔的时候想起身后还有双充满爱的眼睛注视着你,期待着你,甚至恨不得将你一把搂在怀中,象拔掉银丝一般,一根根替你抽去丝丝哀愁,那双眼睛里早已为你承载了痛中之痛,她或许早已为你的愁绪更添白头,她或许早已将你的旅行看成一次成长的徒步征途,她就是那个默默之中为你痛而痛、为你愁而更愁的妈妈。有妈妈的地方,那就是家。有了家,就有了妈妈温润的眼神,有了家,也就不再会有我这样一个人毫无意义的旅行。
想起这,我不敢再眺望远处的村落,冥冥之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黑暗的夜空下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我的乳名,那个声音嘶哑了,在这个黑暗的草野里陪着我直到天明。曙光,照亮了我的脸庞,我躺在一个温暖的炕上,炕边上正有一个慈祥的母亲,虽然我第一次见她,可她的眼神中早已透露出熟悉的关爱。
我的泪行滑过她的手茧,她将我一揽入怀,嘴里嘟囔着什么,单从语言上来分辨,我们什么都听不懂,但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地想,我听到她告诉我:别害怕,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人会伤害你,只要你不想走,这里的每一寸阳光都会眷顾你!
多年之后,我再也不敢徒步旅行,更不曾去奢想过一个人怎么去旅行。可事实上,那些曾经有的旅行经历却又如此分明地写在我的风动石上。推开窗,不要分什么季节,只要伸出手掌,用力一握,便能握住一手暖阳,心也渐渐为之沸腾。
一次偶遇,“害怕有来生”,这几个闪着光的文字跃入我的内心,从那一刻开始,我突然象个失忆的孩子霎时记起精彩的瞬间一般,兴奋地、又是如此无奈地,想起那些一个人旅行的片段。不知道,用这几个字来当名字的人该有着怎样的面庞,又该有着怎样的故事?有些时候,我会想,她一定也是个苦苦爱过的女子,更有着江南女子的幽怨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