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雪对话

黄土高原的冬天风雪弥漫，西海固的冬天陡峭不平，生活很容易被滑倒。这个季节，西海固人不出远门，他们喜欢围坐在暖意融融的炉火旁，把双手伸进冬天，炖一壶罐罐茶，温一壶糜子酒，与雪对话。
　　西海固的风是干的，西海固的水是硬的。西海固人的爱情丝绸般柔软，西海固人的对话情重义长，连接着雪地下面埋藏的翠绿的音乐，一直通向花期的桃花生动地打开自己的地方。在那里，人们能够看到，桃花被暖风掀动时娉婷的模样。
　　对话的泥土味很重，小麦、玉米和山芋，在甜腥的泥土味中飞快地生长，高过音乐，高过土黄色的寂静。
　　从不封冻的牛铃，应和泥土味很重的对话，在炉火四周，在牛粪燃烧的声音上面，闪着春天的颜色，升起越冬的温暖。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雪来了，绿醒了，春天就在西海固飞雪的翅膀下，那种撩人心魄的温暖从带有浓重牛粪味的泥土里酝酿着，升腾着。冬天的高原厚实起来了，粗犷的气氛就蔓延开去。与雪对话，就是与一个冬天的快乐对话，苦的、涩的味道走了，腥的、甜的味道来了。那是别样的生活气息，只有喜爱它的人才能体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