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玉坠
继往开来,对梦想脚步的追逐从未停止过! 一个新的故事会马上开始了!
陆晨正在上初三,如今像这样十六七岁的学生,有交往亲密的异性朋友不是什么稀奇事,陆晨和同班的慕容雨很谈得来,他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慕容雨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在全年级数一数二,是班里不少男生的倾慕对象,能得到她的垂青,陆晨心里说不出的兴奋。他了解到过几天就是慕容雨的生日了,就问她最想得到什么生日礼物,他一定想方设法让她满足心愿。慕容雨沉吟了一下,说自己还真有一件特别想要的东西,而且这件东西还只有陆晨能拿到。陆晨赶紧问是件什么东西,慕容雨从头对陆晨讲起来。
五年前,慕容雨的父亲患胃癌住进了市第一医院,需要动手术切除病变组织。慕容雨的妈妈苏爱娟听说动手术要给主治医生送“红包”,可眼下为了给丈夫治病已经借了不少钱,总不能拿救命的钱去送“红包”,但不送又怕破坏了“潜规则”,对丈夫的治疗不利。万般无奈,苏爱娟只好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只玉坠,这是她出嫁时妈妈送给她的,据说是已经传了好多代的老物件,应该值点钱。但她不知去哪里卖,于是她就找到主刀医生,把玉坠作为“红包”送给了他。手术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但两年后癌细胞又发生扩散,慕容雨的爸爸还是离开了她们。父亲去世后,妈妈成为慕容雨唯一的亲人,母女俩相依为命。
“妈妈过得太苦了,那玉坠是她唯一的首饰,又是姥姥留给她的,要不是为了救爸爸的命,她是不会送给别人的。爸爸去世后她每每提起来还耿耿于怀,说玉坠本该以后留给我,却被送了‘红包’,当时她真该再去借点钱,不该把祖传的东西送出去。”慕容雨说,那是一件两三厘米大小的羊脂白和田玉挂件,雕刻的是一个胖娃娃抱着一只瓶子,取“同报平安”之意。
陆晨心中隐隐不安,预感到了什么,慕容雨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预感。听妈妈多次唠叨,慕容雨记住了那位医生的名字,她暗下决心,以后自己挣了钱一定要从这位医生手中把那件玉坠再“赎”回来还给妈妈。她从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这位叫陆建忠的医生正是自己同班同学陆晨的爸爸,现在已经是第一医院的院长了。慕容雨多次想托陆晨找找那件玉坠还在不在他爸爸手中,却一次次话到口边却不知该怎样开口。今天陆晨问起她最想得到什么生日礼物,慕容雨鼓起勇气把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最后她特别对陆晨解释说,自己没有贬低他父亲的意思,
千万别找情人
木材厂厂长钟向前近几天心情格外地好,脸色也因过度兴奋而红光满面。办公室里的几个下属对他的反常感到迷惑不解,如果是厂里面的效益有了增长或者拿到了什么大的订单,钟厂长如此兴奋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厂里的效
毕竟他作为医生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为她爸爸做了一个成功的手术,当时送给他玉坠也算是对他的感谢。只是这件玉坠对于她妈妈意义非同一般,所以她想再“赎”回来:“我自己攒了一千多块钱,如果你能把玉坠还给我们,我就用这些钱作为补偿。”
陆晨听了慕容雨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父亲是个医生,现在又当了医院领导,在他心目中父亲一直是典型的成功人士,没想到他还做过收受患者“红包”这类不光彩的事。但他相信慕容雨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他马上答应下来,心里暗暗决定,如果真的在家里找到那个玉坠,他连问都不问就拿回来还给慕容雨,而且不会要她一分钱。将这种“不义之财”物归原主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日后爸爸问起来,他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陆晨留了心,回到家就到处找,翻遍了家里带锁的抽屉、箱子,连妈妈的首饰盒、爸爸存放证件的抽屉也被他打开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慕容雨描述的那样一件玉坠。他真想直接去问爸爸是不是有这回事?如果有到底把玉坠放在哪儿了?不过他明白那样一来肯定会激怒爸爸,反而会把事情弄拧了。但如果就这样罢手,对慕容雨说没有那件玉坠,她会不会认为他或他父亲舍不得把东西还回去?那样一来,他在慕容雨心目中的形象还不一落千丈?
就在陆晨为此事左右为难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快到中秋节了,医院里发放福利,来了两个人开着车送东西到了陆晨家。其中那位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陆晨认识,是医院办公室的,叫文雪凝。她满脸喜气地和陆晨的妈妈说笑着,陆晨突然发现她胸前挂着一件玉坠!他的心跳加速起来,凑过来和文雪凝搭话,仔细一看,那玉坠雕的正是一个胖娃娃抱着一只瓶子。
玉坠为什么戴在文雪凝脖子上?陆晨的心翻腾起来。他越想越不安,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隐约感觉围绕这件玉坠,其中还藏有更大的隐情!
临近中考,毕业班加了晚自习课,陆晨住校学习。妈妈是卫生局的干部,这几天正随团外出考察。这天深夜,陆晨突然回到家,果然不出他所料,将正在幽会的陆建忠和文雪凝堵了个正着。一向以一身正气形象示人的陆建忠,面对撞破他隐私的儿子尴尬万分,低声下气地哀求他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妈妈。文雪凝匆匆穿好衣服要走,陆晨一把将她正要戴上的那只玉坠夺到手中,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陆晨拿到了玉坠,却丝毫感觉不到欣喜,相反心里却像堵了个疙瘩。成人的世界为什么这么复杂?道貌岸然之下掩藏着的竟是肮脏和欺骗!难道自己以后也会成为爸爸那样的人吗?陆晨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发冷,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二天,陆晨想把玉坠交给慕容雨,可她没来上课。老师说她妈妈病了,她请假去了第一医院照顾妈妈了。中午慕容雨也没回学校,陆晨就找到医院。他正要打听一个叫苏爱娟的病人住在哪儿,却从护士们交谈的话语中听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文雪凝自杀了!
陆晨赶紧来到院长办公室,想问问爸爸详细情况。但屋门紧锁,有人告诉他陆院长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让任何人不要打搅他。不用问他这是一躲为妙。陆晨突然产生一种负罪感,这都怪自己处心积虑要揭穿真相才惹出大祸,如果文雪凝死了,他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所幸在宿舍割腕自尽的文雪凝被及时发现,经抢救脱离了危险。陆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她。
病床上目光呆滞的文雪凝一见陆晨,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她让其他人出去,对陆晨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她家在外地,从护士学校毕业后只身来到这里找工作,进了第一医院当护士。经过接触,院长陆建忠渊博的学识和优雅的举止令她迷醉,陆建忠也被年轻活泼富有朝气的文雪凝吸引了,两人几乎是不可避免地越轨了。文雪凝明白,陆建忠是不会轻易离婚的,因为他妻子有很硬的后台,本人也是卫生系统的干部,陆建忠升迁就得益于她的关系网。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文雪凝不求登堂入室取而代之,只求能和心爱的人维持这种关系就满足了。陆建忠为讨好这个小他十几岁的情人也动了不少心思,明里暗里照顾她,还把自己保存的一些“藏品”送给了她,其中包括那件玉坠。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正是这件小小的玉坠成了他隐情曝光的导火索。激情过后文雪凝也常常陷入迷茫之中,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难道就永远躲在角落里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吗?但深陷其中的她无法自拔。昨晚陆建忠又约她去家中幽会,被突然回家的陆晨撞见,陆建忠可怜巴巴地哀求儿子的情景深深刺痛了文雪凝,她看出陆建忠是多么害怕自己的私情被妻子知道。文雪凝只不过是他不光彩的地下情人,关键时刻他没有替她说一句辩白的话,这就是她深深依赖投入了全部感情的男人!文雪凝一个人孤零零地从陆家出来,陆建忠都没敢送出来,文雪凝的心死了,回到住处后她越想越伤心,决定一死了之离开这个伤心失望的世界。
听了文雪凝的叙述,陆晨明白了,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文雪凝并非是个寡廉鲜耻、委身权势的女人,她对陆建忠投入了全部身心,但她爱上的是一个被现实左右、难以为爱舍弃一切的男人,所以她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文雪凝好像急于把内心的隐秘对人倾诉出来,陆晨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得把慕容雨托他找那件玉坠,他才留心注意到文雪凝的事告诉了她,并保证不会把自己看到的说出去。文雪凝让他不必自责,她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倒该感谢你,我死过这一次什么都想开了,我会很快离开这里,把所有的感情债都抛开,开始过全新的生活。”
出了文雪凝的病房,在走廊里陆晨遇到慕容雨,她妈妈的病房就在附近。“妈妈是为了我累病的。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退学自食其力,让妈妈过上轻松的日子。”
陆晨大吃一惊,从小衣食无忧的他没想到就在自己身边还有没钱上学的同学。“你学习那么好,不上学太可惜了!你别担心,我出钱让你继续上学!”
慕容雨笑了笑:“我们只是同学,况且你在用家里的钱,我怎能让你再帮我呢?”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能不管你!”陆晨一把拉住慕容雨的手激动地说。
慕容雨赶紧将手从陆晨手中抽出来,她淡淡地说,他们都还小,不能这么早就陷入感情的纠葛之中,那样对谁都不好。“以后你一定会上大学,到那时你和只上过初中的我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与其到时候出现裂痕,不如我们只做同学,这样到老了我们还是可以聊到一块的同学。”
陆晨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泪水盈满双眼。他掏出那件玉坠递到慕容雨手中:“我只想问问你,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这个玉坠?”
慕容雨愣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也许我就不该想找回它。”她说妈妈现在正病着,怕看到玉坠过于激动,把玉坠又递给陆晨。
陆晨没有接玉坠,而是把慕容雨的手一推转身跑开了,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几天来自己遇到的这些事一件件都触及心灵,一次又一次地使他的心隐隐作痛,也许这就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阵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