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里的年味
离开北京的时候,大街小巷已经飘起了浓浓的年味,火红的灯笼、阴沉的天空、萧瑟的寒风、还有车站、机场步履匆匆的归乡客,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新年即将到来的喜悦,那份藏不住的快乐,深深地感染着我。
子夜时分的北京城,灯火依旧灿烂,飞往荷兰的飞机在紫荆城上空盘旋之际,想象着春节,在热带明媚的阳光下点燃爆竹,始终不如在故乡寒风里来得畅快,一种难以名状的忧伤,便紧紧地缠绕着我。
年味是什么?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噔噔噔的剁饺子馅声、是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汤圆翻滚、是窗户上喜庆的大红窗花、更是孩子们明媚的欢颜……
古老的传统自有力量穿越千年,无论你身在何方,都能够感受到这些与年有关的元素微妙而又清晰地凑在一起所产生出来的神奇的年味。对年味的追寻还是一个对古老传统习俗的复盘和回顾:元宵、舞狮、年画、香火,这些古老的东西有些正在悄然淡出我们的视野,但却是民族最传统宝贵的财富,每每想起都会勾起温暖而又遥远的记忆。
严格地来说,我们的春天是从过年开始的,人们把对春天所有淳朴的希冀、虔诚的祝祷、热辣的激情都皈依了引领春天的这个盛大的节日—春节。
一直固执地认为,年是北方的节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隆冬时节,最有韵味,也最美丽。喜庆的春联贴起来,火红的灯笼挂起来,嘹亮的鞭炮响起来,这纯正的年文化,是一种苍茫和悠远、是一种原生态的醇香、更是一种虔诚的精神图腾。我在想,只有过年这个节日才真正体现了我们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魂魄。年味,催促着天涯游子的归家的步伐,年味,萦绕着舌尖上永恒的乡愁,年味绽放着和谐祥瑞的吉祥如意,年味更是无数人记忆里不变的美好。
落笔成字的瞬间,遥远的记忆再次苏醒,浓浓的年味又一次远隔万水千山跋涉而来,涤荡心扉。
想起年味,就一直混合着腊月的味道,那种味道混杂着:腊肉、雪花、鞭炮、忙碌、欣喜、期盼,还有那阴沉沉的天空、萧瑟的寒风,母亲忙碌的身影、孩子们穿新衣的喜悦,这一切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味道,不仅是舌尖上的享受,更是顽固地占据了你对年全部的记忆。从远古到现在,在漫长的时光中,这种混合的记忆中的味道已经成了一份难解的情怀。正如《舌尖上的中国》所说:“这是盐的味道、山的味道、风的味道、阳光的味道,也是时间的味道,人情的味道,这些味道,才下舌尖,又上心间,让我们几乎分不清哪一个是滋味,哪一种是情怀?”
记忆里对年的期盼是最幸福的。那种感觉,至今想来依然妙不可言:从二十三祭灶开始,母亲便开始了幸福而辛苦的忙碌,孩子们则在各种幸福的期盼中等待着年的到来,厨房里每天都会飘来各种的香味,开花的枣馍、动物造型的豆沙包、飘香的卤肉、丰盛的蔬菜和水果也被父亲辛苦地一一送到了厨房,或许对于过年,大人是相当的辛苦和劳累,记忆中每当到了年三十的晚上,一切准备就绪,母亲都累得直不起腰。清扫房间、粘贴对联、准备三十晚上丰盛的午餐和饺子,购买鞭炮,这些事情让大人忙碌而辛苦,却给了孩子们关于年最幸福的期盼和回忆。想来,我们谁没有儿时关于年美好的记忆?团圆饭里的欢声笑语总是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飞扬,压岁钱里的欣喜写在每个孩子的脸上。那份藏不住的快乐让年味有了一种浓的化不开的美好和甜蜜。
“暖榻与新被,只待游子归。”团圆是年味中最美好而温暖的感受,收拾行囊,踏上归乡路,回家过年是我们最强烈幸福的希冀。
窗外异域的阳光明媚而强烈,大海的涛声涤荡起满腹的乡愁。望得见的山、看得见的水,触摸得到的乡愁,在键盘上静静地绽放着归乡的路。远方的家在记忆里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年味更是有一份说不出的醇厚扑面而来。
风起了又停,云开了又散。Ipnema海滨的椰树让你想起旧居墙外傲霜的寒梅,一望无际的晴空会叫你怀念过年时节连绵不断的鞭炮声。除夕夜在热带温暖的风中点燃爆竹,你总会觉得充满了遗憾。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故乡的年是越来越近了,远在异域,我知道今年的年味又增添了一种新的味道,叫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