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绕了一个轮回
我和她是儿时的青梅竹马,少时两小无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若是两个小女孩,注定是打小的手帕交。既是玩伴,在其他小朋友眼里,我们实在好得让人嫉妒不已。八九岁的年纪,已不是完全稚嫩无知,应该是有一丝懵懂的情愫彼此牵绕,童真初识绮罗香。
每每忆及,儿时与她相关的点滴已经变得模糊,但却有那么一些棱角,始终无法被岁月抹平。还记得她小时戴的暖色针织帽,记得叫她“小彩”时突突的心跳,记得自己受伤她为我擦拭掌心的温暖,记得为她与同桌打架争执的情景……我们一起无忧无虑,调皮捣蛋,也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直至终止于那一天,公元1996年初。
事发突然,因为家庭变故我回了家乡,尚来不及道别并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时间与空间便在我们之间堑下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十二三岁时曾回去过,然而时过境迁人是物非,却再也寻不着她。在同一片天空下,我们各自经历着不同的境遇,慢慢长大,错过,或许是我与她之间最大的遗憾。
尔后几年,尝试过许多次寻找她的消息,然而基本都是大海捞针,杳无音信,惟有一次回到那个怀揣着眷念的地方,遇到小时候打架的同桌,难以想象那时有多么希冀,可惜这位仁兄在小学毕业之后便与她没有了任何交集,我无比失落而返。此生,或许于我而言,她只能是尘封在心底的一份珍贵记忆。
时光流转至2014年,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在社交网络上的限定搜索中,她竟找到了我,一声带着试探和确认的“在吗”,仿佛平静的水面骤起波澜,涟漪四起。那一刻,浑身颤栗开来,身体在屏幕前触电一般颤抖,继而,大致知晓了她这些年的经历,也知道了她已经结婚生子,有一双可爱的女儿。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无法形容那时是怎样地感觉,激动、失落、遗憾、释然,或许都有之,只是一切都已经回溯不到从前,我们再也不曾停留在单纯的孩提时代。我不知该将她定位在什么位置,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是初恋情人吗?却更像是始终牵挂于心的一个老朋友,抑或是亲人更为贴切。
有一瞬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她,不想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后来不多的交流中,得知她的婚姻早已出现危机,为她深深难过之余,只愿不管是分是和,她都始终平安喜乐。2015年11月,她最终还是离了,字里行间能够感受到淡淡悲伤,我们虽然再次相遇,却二十年不曾相见,那一刻,有一种想立刻前往她身边安慰的冲动,只是无从说出口。
尚未思考清楚关于我和她之间,今后会再次相识相知,还是最终相忘于江湖,不曾想,就即刻相逢于这座城市。人生若只如初见,定格在那一瞬间,有生疏,但更多还是久违的熟稔,原来她这般爱笑,声音软糯软糯很好听。二十年后,时间绕了一个轮回,我们最终还是又交汇在一起,只是相逢短暂,她飞往了珠海,我的心也随之飘走。
如同梦幻般不可触摸,指尖尚有她的余温和味道,薄荷清香。思绪像开闸的洪水一般难以阻挡,浮现在脑海中地是诸如历久弥新、深刻又模糊、恍如隔世等字眼,明明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的感觉里,有感触,有感动,还有感伤。此刻,笑容与泪水交织,幸福也似,只是思念,止不住的漫溢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