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喜鹊泡桐树 – 开来之家

童年喜鹊泡桐树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门前有一棵大树,一棵大泡桐树,树上有一大大的喜鹊窝。那时候我还小,小得大概刚开始记忆。

那些日子,每天早晨我在奶奶的背上看喜鹊在那大泡桐树上叫,从屋里到园地,从园地到屋里。刚睡醒的太阳从山头露出小半边脸,害羞得红红的,那霞光透过树梢,穿过丛林,洒落在叶尖儿上,露珠在叶尖更是璀璨,在清新的空气中显得更加明亮和灿烂,和着喜鹊的欢叫,把早晨装扮得健康而美丽。阳光暖暖地抚摸着大地,描绘成幸福的颜色。

儿时的我渐渐长大,我们家门前的那棵泡桐树也在一天天悄悄地长大,可始终每年都有一窝喜鹊在那上面搭窝。那时候,常有许多喜鹊在我们家门前欢叫,在那棵大泡桐树上欢叫。喜鹊叫时,奶奶总是爱说:“喜鹊喳喳叫,必有客人到。”

那时候常有许多客人到我们家来耍,熟识的、陌生的、邻里的、邻外的,不时到我们家喝喝茶、谈谈天、说说笑。那时候我们家也特别好客,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客人,只要来了,都得递上一杯暖暖的茶水,送上一子长长土烟,大人们常常叫我们小孩儿给客人搬来烟斗,为客人点燃土烟。

客人吸着土烟,大口大口的烟雾从嘴里冒出来,如吞云吐雾一般。有时候有的客人还深深地吸上一口,把那烟雾从嘴里吞了进去,从鼻孔里喷了出来,我们小孩子看得很是好奇,再三地叫那人接二连三地为我们小孩儿表演。

有的客人深深地吸上一口,扬起嘴巴,让那烟雾从嘴巴里慢慢地往外散发,有时候一吞一吐地,一个个圆圆的烟圈儿从那嘴里悠闲地冒出来,很是神奇。那时候,只有我们小孩儿为客人点烟都会让客人们为我们小孩儿表演吸烟的吞云吐雾。

每天早晨,始终都有几只喜鹊在门前的那棵大泡桐树上叫,那时候我每天早上都起得早,常常站在檐下看喜鹊在那树上叫。那时候,喜鹊叫绿了田野;那时候,喜鹊叫艳了山岗;那时候,喜鹊叫乐了村庄。那时候我总爱想起奶奶说的那句话—-“喜鹊喳喳叫,必有客人到。”只要有喜鹊喳喳叫,我都盼望有客人,客人来了,我可以欣赏欣赏吸烟的吞云吐雾,更能倾听大人们谈讲许多传奇故事。

劳累了一天的天空又按步就班地入眠了,吃过晚饭,点燃了油灯,邻里的大叔大妈们又陆续来我们家轻松一天的疲劳了。

母亲习惯地递上了一杯热茶,父亲习惯地送上一子土烟,奶奶也习惯地叫我为他们找上烟斗,然后弄来柴火点燃土烟,土烟枪吧嗒吧嗒地冒出了一缕缕雾烟,所有的忧虑烦恼疲劳困倦一下子都在飘起的土烟迷雾中挥散。劳累了一天的大叔大妈们又精神起来,你一个古老的传说,他一个疑奇的神话,把一天的忧虑烦恼疲劳困倦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蛙鼓星明的夜晚,我们家门前的那棵大泡桐树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着,那用木枝搭成的喜鹊窝在那大泡桐树的怀抱里就像母亲哄着入睡的孩子。

深夜,灯火陆续地熄了,劳动了一天的人们和着我们家门前树上的喜鹊又沉沉入睡了,那颗树依然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着。

祥和笼罩着故乡的睡夜。

长大后,我离开了故乡。但门前的那棵树——那颗搭有喜鹊窝的大泡桐树却一致留在我心。

多年以后,我回到了故乡,当天,黄昏已悄然笼罩大山之顶,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棵树,门前的那棵树,那棵搭有喜鹊窝的树。

那棵树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被砍走了。喜鹊也不在了,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周围的人们有的走了,也有的老了。当年的笑声、烟圈儿也不见了。

一切就这样不经意地消失,晚风在呼吸中叹息。

太阳失落地依在大山的肩上,晚霞变得灰色而隐退。

月亮变成思考的形状,问:“那棵带来欢乐、健康、祥和、幸福的树究竟该不该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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