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当前 – 开来之家

守护当前

我想,在父亲的最后日子里,我应该笑着把父亲送走。如果我忍不住哭了,只能是不舍……

(一)八月微恙

2015年8月10日晚,父亲肚子突然疼痛,吃两片疏肝利胆片,不见好转,彻夜未眠。

8月11日凌晨吃下几片开胸顺气丸,稍见好转,白天肝胆部位仍有隐痛。

8月12日隐痛仍在,考虑以前患过肝病,准备医院检查。医生告,第二天做B超。

8月13日到县中医院做B超,连续换两位大夫,观察很久,后告县医院医疗条件限制,拍出B超片子不清,建议到三门峡或洛阳检查。8月14日到耿村矿洗了个澡,肝病隐痛未消。

8月15日18:58给我打电话,说要来三门峡,追问来此原因,父亲告诉我肝部疼痛,急忙同意,并约定早上空腹,便于抽血检查。

8月16日7:20父亲搭顺风车到三门峡,见面后简单询问经过,8:30到黄河医院,找医生开单子进行CT和抽血化验(做肝功和乙肝六项),告乙肝六项周一下午16:00才能出结果,CT增强拍片因造影护士星期天休息,周一才能做。提前缴费到做CT处登记后,陪父亲喝胡辣汤回家休息,我向单位请假一天,下午15:30取肝功化验单,找医生查看后告需要住院,对其持怀疑态度。发现谷丙转氨酶、谷草转氨酶、谷氨酰转移酶、谷草/谷丙、碱性磷酸酶不同程度超标,严重的超标10倍以上。以总胆红素、直接胆红素和间接胆红素正常,安慰父亲。从医院出来后陪父亲到黄河公园散步。晚上上网查肝功结果,因是外行,看不出所以然,只是安慰父亲,等明天CT做出后就知道了,父亲担心是肿瘤,我也有类似担心。(母亲打电话询问情况,9:00一次,16:47一次)

8月17日8:30到放射科做CT,做完后医院门口喝羊肉汤,10:00左右出结果。找肝病专家,医生让父亲外面等待。告诉我FCC即为肝癌。需住院手术。将父亲送回家,又到三门峡中心医院,托熟人找肿瘤科张主任看片子,告右肝面积大,手术风险过大,建议保守治疗。找介入科安主任,看后告可以介入治疗。给妹夫打电话告诉其父亲病情,让他在渑池办理医保相关手续。和堂兄商量如何处理。商量结果:病情如实相告父亲,暂不告诉母亲。打电话向单位请假。之后回家,下午两点左右见父亲睡醒,把病情如实告诉父亲。父亲表现坦然,说医生让他回避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准备,表示不会背思想包袱。我心略微释然。下午16:00我去医院取乙肝六项化验单,父亲说取不取已经不重要了,自己一个人去黄河公园去了。晚饭后我陪父亲散步,串和平路,走龙街,绕六峰路,之后坐在楼下天桥旁乘凉,父亲给我说了好多,特别是他以前工作的事情,还有对以前家族里发生的一些家事的看法(以前,他从来不说这些)。聊天中我才知道,我的干妈好几年前就不在了,妹妹的干爸前几个月也去世了。20:30堂兄打电话来看父亲,我告诉他就在桥下乘凉,并叫下老婆和女儿,聊了一会儿天,我趁父亲抱堂兄小女儿时,拍了一张父亲笑着的照片。

8月18日父亲照常五点钟起床出去散步,回来后我陪他出去吃早餐,9:30左右,妹妹一家和母亲到我家,因母亲晕车,让她和妹妹两个孩子在家休息,我们四人陪父亲到三门峡中心医院办理住院手续。主治大夫和妹夫堂兄关系不错,手续办理很快,11:03入院住25楼介入科5病室13床。住院号。医生详细询问了病情和家族病史,告需要补做几个检查。中午,回我家吃饭,岳母做了许多菜。下午2:30到医院做胸透和心电图,之后输液体两瓶。妹夫一家在办完父亲的医保手续后开车回渑池。晚饭我带父母去虢国路吃饭,因修路,随意找了家小饭馆,吃了碗烩面。堂兄到医院探望。交待第二天早上空腹和大、小便留样后,和堂兄一块回家。

8月19日早上七点半到医院,父亲告一天没有小便,6:00左右抽血已经抽完(抽了四、五管),和母亲一起陪父亲到六楼做彩超。人多,且多是重症患者,10点钟才做完彩超,陪父母到医院门口喝了一碗豆腐汤,之后回病房输液,仍是两瓶。11:00老婆到医院,给母亲捎来两瓶香砂养胃丸(母亲嘴烂吃B12和B2无效)。11:30左右妹夫单位四位同事来病房探望,中午父母两人到医院门口吃了两碗浆面条,然后两人去黄河公园散步。我一觉睡到下午四点。五点钟带女儿去医院,本想带父母一块吃饭,看两人刚转回来,就没有再提。5:30帮母亲买好晚饭后带女儿回家,父亲塞给女儿一百块钱,我没有阻拦。主治医生交待,明日早上找他。可能会出医疗方案。几天来虽然心态很平静,但是还是觉着疲惫,晚上到广场跳操,出了一身汗,疲惫稍减。

8月20日八点,到主治医生处了解医疗方案,医生详细介绍了手术过程,(从右腿股动脉插入,先到腹腔干造影,正常后深入肝动脉造影,检查左肝情况,正常后入右肝动脉,打化疗针和造影剂,检查右肝肿瘤情况,根据情况栓塞肝动脉)以及术后存在的症状,交待术后10小时卧床不能动,右腿需要按摩,之后可以翻身,但不能下床,24小时后可以轻微活动。将手术过程告诉父亲(隐有担忧)。护士做去皮护理,上午输液体两瓶,到一楼续费后,给妹妹打电话,告诉手术时间为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到商店买小便器和带吸管的水杯各一个。手术全名为肝动脉化疗灌注及栓塞术,对手术是否成功很是担心,所以妹妹和妹夫说明天要来,没有过于阻拦。13:43妹妹打来电话,担心手术后果,她更倾向于中医治疗,解释了半天,最后同意到医院征求父亲意见。通话时间30分25秒。为人子女莫不为父母担忧,这是我们兄妹第一次意见分歧。但目的一致。下午,同病房病友介绍介入手术经验,感觉父亲心情好了不少,趁机拉父母一起到对面公园散步,我给母亲拍了一张照片,偷拍了父母并肩而行的背影,看着二老缓缓前行,心里莫名酸楚。给父母拍了一张合影,旁边正好有一石刻“忠贞”二字。母亲说父亲一辈子没坐过飞机,病好以后一定要让父亲坐一次飞机。

8月21日早早来到医院,护士已经扎好了留置针,交待父亲保持空腹、不能喝水。妹妹、妹夫、堂兄陆续到来,9:40进手术室,打发母亲和妹妹、妻子带孩子去病房,我和妹夫、堂兄在手术室前等待,10:45手术完毕。将父亲推回病房,护士交待可能出现发热、疼痛等症状,因身体内有造影剂,需要多喝水将药物排出。询问医生手术情况,主治医生交待,右肝渗漏点较多,用液体海绵堵塞后、打化疗针,然后栓塞,面积大约60-70%,左肝幽管也有一处渗漏点,但不严重,左肝无肿瘤。右肝肿瘤均已控制,手术效果已经达到预期目标。后期可能发生腹水、肝衰竭,发生时间受病人心态、体质、护理度以及病毒细胞复制等因素综合影响。和妹夫商量后,决定不告诉父亲真实情况,只说根据恢复情况可能会做第二次介入手术,恢复的好也可能不做。趁机征得父亲同意,将病情告诉四叔、五叔,通知了两个堂弟。22:00前为排出体内造影剂,父亲喝水很多,小便7次,近3000ml,可以看出父亲表面上装着不在意,实际上求生的欲望还是很强烈的。手术后父亲显得很轻松,量了几次体温,最高体温36.9℃。晚饭喝光了我从家带来的黄面汤(为了不大便,一天流食)。饭后我部门领导来探望,堂兄三口几乎每天都来,大堂弟知道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8月22日早上7:00到肯德基买早餐两份,送到医院。父亲已经可以坐在床上了,护士送来前一天的费用清单,到一楼续费。手术后总小便量4000ml,护士交代继续记录。上午输液体六瓶,10:00左右四叔从老家来到医院,向其介绍了发病和手术经过。上楼时碰到主治医生,联系父亲伤口处纱布拆除。20分钟后,小堂弟来医院探望。中午给父母买了两碗浆面条,之后陪四叔和小堂弟吃饭。饭后带四叔回家休息。晚饭约堂兄一家一块到饭店吃饭,安排四叔住堂兄家。输完液体父亲已经能够下地在附近活动,吃了晚饭,活动时开始出现发烧症状,测量体温38.5℃,护士建议物理降温。20:30我带女儿到医院,母亲正在帮父亲擦拭身体,湿毛巾敷额头,再测体温38.1℃,向护士要来冰袋,用干毛巾裹住后放在腋下。下午至晚上减少喝水后只排了两次小便。发热后护士交代多喝白开水。

8月23日担心父亲发热情况,一夜没有睡踏实,早上六点起来,赶到医院,父亲说早上五点多饿了,喝了一罐八宝粥,早上医院门口买了一碗豆腐汤,吃半个馒头。扎针时唤来护士取了留置针(父亲说当时扎时有些疼,怀疑位置偏)。妻子送孩子学琴后也来到医院,随后堂兄和四叔、大堂弟和侄子、妹夫堂兄、之后五叔一家都来到医院。五叔要留钱,没有接收。父亲因发烧话语不多,简单聊了一下病情,打发亲戚们离开医院。每两小时测一次体温,最高38.7℃,物理降温后能将至37.1℃,护士交待多喝白开水,但是父亲明显喝不下去。中午打车给父亲买了一碗羊肉泡,给母亲买了一份炒拉条。父亲输完液吃了少半碗。下午看父亲精神不振,安排休息。16:40左右下大雨,晚饭母亲在医院买着吃,考虑父亲凌晨肚子饿,没什么吃的,到超市买了写烤面包和蛋糕送医院,父亲体温38.5℃,擦拭身体后将至38℃,看父亲精神不好,同到医院探望的大堂弟一起离开医院。

8月24日早上七点到医院给父亲送饭,测体温38.4℃,心中略安,同病房病友出院(胃癌,胃全部切除),母亲与陪护阿姨相互留了手机号。因新入女病号,父亲换至6号病房15床。照护父亲液体输上后回家,中午12:46送午饭到医院,正好液体输完,发现父亲胃口不好,测体温39℃,擦拭、覆冰,护士给父亲打了一支退烧针,14:30测体温降至38.3℃,安排父亲休息。最终还是用了退烧针,心中颇为忐忑。本打算等父亲发热稳定后去上班,看来又要推迟了。母亲晚上在医院也睡不好,真担心她的身体。晚上送饭,小堂弟在医院探望,父亲体温降至37.1℃,晚饭吃的不少,突然想起今天母亲换降压药,找护士帮母亲测量血压,高压150,低压90,让妻子带母亲回家休息,母亲不去,带着闷气回家。

8月25日早上七点送早餐到医院,父亲体温35.5℃,母亲测血压,高压159,低压98,催她吃降压药后,打电话让妻子到医院带母亲回家休息,我在医院陪护父亲,上午输液体五瓶,隔2小时测一次体温,分别为35.9℃、36.3℃、36.5℃、36.7℃,下午14:00时再测量36.9℃,之后稳定。18:23妹妹打来电话,我告诉她父亲体温稳定,同时告诉了她母亲血压的事。抽空去给母亲买了一个电子血压计。母亲回家洗澡后,为我拆洗被子,被妻子强制去睡觉,从10:30一直睡到15:00,晚上19:00到医院替换我。父亲体温稳定,我打算明日上班。

8月26日上班前给母亲打电话询问父亲体温,告37.6℃,略有低烧。中午12:40再打电话,母亲告妹妹、妹夫带着外甥来医院,午饭妻子送的米饭,父亲不爱吃,输完液体妹夫带父亲去喝粥,下午测体温36.8℃,妹夫开车带父亲黄河公园散步,因连续发烧了几天,父亲体虚,开车兜了一圈,即回医院。妹妹给父亲买了许多好吃的,下午四点多回渑池。我下午下班来医院,父亲告医生说暂不急着出院,待体温稳定,观察几天再说,出院后一个月要来复查,做完第二次介入手术就好了。我内心苦笑,对父亲病情以及后果医生早就告诉我了,肝癌晚期,无力回天。寄希望父亲心态真的能放下,高质量活好每一天。也许还真有奇迹出现,毕竟在父亲身上已经发生过一次奇迹。现在才明白真要做到佛教所说的“放下”有多难。

8月27日6:40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体温正常,不用担心。中午妻子到医院,说输液的液体减了一瓶,下午父亲有点拉稀,去了两次厕所,晚上大堂弟熬了小米粥,炒了几个鸡蛋,买了三个烧饼送医院,我下班到医院时,小堂弟也来看望。找医生开了治疗拉肚子的药让父亲服下。晚上父亲体温升到38.1℃。物理降温。

8月28日打电话,母亲说早餐给父亲买的豆腐脑,体温降至37.1℃,上午输液三瓶,又减一瓶液体,大夫告诉父亲下周一可以出院。中午输完液父母出去喝羊肉汤,下午到公园散步,我下班到医院,妹妹打来电话说星期六要过来,制止她,现在父亲行动方便,不需要太多人守在医院,我告诉父亲等体温彻底稳定,不拉肚子后再考虑出院,五叔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把我的决定告诉五叔。没在医院多停留,一个多星期没有活动,回家吃饭后,到广场跳了一个小时广场操,身体疲惫消减了不少。20:00两同事到医院探望父亲。没告诉她们病房,她们竟然摸到了病房,找到了父亲。

8月29日星期六,因为要到单位加班,早上六点起床,到肯德基给父母买了两份香菇鸡肉粥送到医院,下楼时碰到同事(他老婆在医院当护士),告知父亲在住院。中午安排妻子带母亲回家洗澡,妹妹一家四口利用周末来看父亲。父亲得病住院十几天她们已经来了四次。对父亲的牵挂一点不比我少。她的两个孩子对父亲的感情要比我的孩子对爷爷的感情深的多。我下午提前回来,带父母和妹妹一家去吃旗鼓村米线,之后给小外甥女买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饭后妹夫开车送父母去医院,下午妹夫同事来医院探望父亲,送了个花篮,晚上堂兄到医院看望父亲,早上见到的同事,晚上也来医院看望父亲。

8月30日早上给父母送了两份小米粥,匆忙赶到公司,下午18:40赶到医院,父母已经吃过饭,去公园散步去了,我找到主治医生询问父亲恢复情况,医生告,明日抽血化验,正常后星期三就可以出院。询问医生是否需要拍片检查手术效果,医生告时间短,不需要,出院后一个月再来复查。我怀疑手术效果并不像宣传的那样好。在公园散步时征求父亲意见,同意周三出院。陪父母在公园逛了一圈,然后我回家吃饭。

8月31日,早上抽血化验肝功,上午输液体两瓶,因病房吵杂,中午父母二人在医院门口饭店吃羊肉烩面,下午两人去大张逛超市,之后在公园等我下班,我陪父母去吃二印臊子面。父亲一天体温稳定在37℃。

(二)九月授医

9月1日,上午输液两瓶,中午父亲想吃米线,和母亲到医院旁边小饭店吃了,下午父亲情绪不高,留在医院休息,下午我陪他俩喝小米粥,父亲吃了四个水煎包。看父亲的情绪,感觉还是很混乱的,想想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还不一定有父亲表现的好呢。这心态已经很不错了!饭后我回家,父亲和母亲到公园散步,20:00回医院,堂兄和我好友到医院探望。其它几个好友也打电话询问病情,告诉他们明天出院。

9月2日8:00到医院,见母亲早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堂兄、大堂弟、妹妹、妹夫陆续到来医院,妻子给母亲买了半年的降血压药。我找到父亲的主治医生,开了7天的口服药,查看父亲的病历,转氨酶由入院的117将至71(正常值50),入院前给父亲称体重61.5公斤,出院时称体重61公斤,感觉父亲消化系统还不错。医生交给我出院证明,留了个人电话,约好20天以后回来复查,根据情况决定第二次介入手术时间。11:50办理好所有的出院手续,因母亲晕车,妹妹决定回县城后再吃饭。13:20回到县城。我给五叔打电话,让他找个治疗肝癌的中药药方。晚上打电话交待父亲注意量体温,母亲测血压。

9月3日在阅兵式开始之前,打电话询问父亲体温36.5℃,母亲血压偏高167mmhg,妹妹转发给父亲病友治肝腹水的药方,趁机交待妹妹下午陪母亲看医生,赶快把血压降下来。正好进入初秋,不行就输一段液体。15:33妹夫打来电话,说医生又给母亲开了一种降压药,两种药配合起来吃,观察一天再看效果,心中担忧略减。

9月4日母亲打电话说父亲有点咳嗽,晚上自己找了点止咳化痰颗粒吃了后,早上咳嗽略有减轻,下午五叔去家里看父亲,没有给父亲提起药方的事,估计对肝癌有效果的药方不好找,就没再提起。回家后父亲心情见好,但是离我远了,相见一面不容易。

9月5日打电话,母亲血压降到150mmhg以下,父亲咳嗽减轻,但仍在咳,问起咳嗽原因,说在医院就开始咳了,我竟然一点没有发现。给父亲电话里聊天,说是下午有朋友去家里探望,没有出去散步,晚上去广场转转,提醒父亲到公疗办办理个大病保险,父亲告诉我,已经委托五叔去办了。

9月6日在单位忙了一天,回家都快19:00了,没有给父亲打电话。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没有给父母打电话询问病情。

9月7日晚上打电话给母亲,说是父亲咳嗽严重,我劝他明天到医院看看。可以听出父亲情绪不高,晚上自己起来找了一些止咳化痰颗粒冲服了下去,都没有惊动母亲。

9月8日上午,母亲陪父亲到县中医院检查,医生给开了一大堆中药,妹妹和妹夫知道后,带父亲到县人民医院拍片检查,肺部有炎症,咨询父亲住院时主治医师,考虑到父亲刚做过介入手术,肝功受损,为了不加重肝脏负担,主治医生建议输液体,妹夫和妹妹先后打来电话,我担心父亲心情,打过去电话解释输液体的原因。听同事说肝病患者不能吃南瓜,忙通知父亲。收到一个好消息,母亲血压降到130mmhg以下了。

9月9日晚上下雨,气候变凉,打电话询问父亲咳嗽情况,父亲说才输第二天液体哪有那么快见效的,昨晚上仍然咳的很厉害,今天感觉有好转。劝我放宽心。对于父亲的豁达自愧不如,面对生死能够淡然处之,能有几人?父亲住院以后,没有来我家,妹妹接父亲去她家住,以便于输液,他也不去,我觉着他一方面是不愿意麻烦我们,另一个方面应该是怕自己的病传染给孩子。记得父亲知道病情的那天晚上,父亲说这次住院他带有钱,住院就用他的钱,我没有同意,我认为他的钱即便是自己没花完,也应该留给母亲。

9月10日父亲的咳嗽仍不见好转,跟父亲挂点滴的医生,在征得父亲同意的情况下,增加了药量,整夜的咳嗽使父亲的精神很不好。

9月11日药量加大后,10日晚上父亲睡了个安稳觉,同挂点滴的医生聊,原来还是老乡,母亲说吃了降压药后嗓子眼痒,总想干呕,他看了以后说是第一种降压药引起的,建议减半服用。父亲在妹妹家附近输液,一般中午在妹妹家吃饭,下午回去。

9月12日,趁着周末带着老婆、孩子回家看父亲,电话里虽然知道情况,心里总不踏实,到妹妹家,迫不及待的问父亲去哪儿了,说是带着小外甥女去小花园玩去了,带着女儿到小花园找了一圈没找到。打电话才在花园门口找到,感觉父亲有点消瘦,午饭前后一直在陪父母聊天,家长里短的,父亲谈兴很高,无意间见父亲掉头发,估计是介入手术时打的化疗针和出院后吃的抗肝癌的药引起的,父亲说手术后一直味觉不好,我劝他,手术还能没有副作用呀!颇为无奈,直接把话题引的孩子身上。妹夫给我摘葡萄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我在旁边先扶梯子,然后抱住了妹夫的腿,缓冲了一下,妹夫手腕轻微崴了一下,还好,一场虚惊,人无大碍。

9月13日在家里度了个清闲的周末,这是近一个月来唯一的一天,原来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也是一种幸福。中午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要让她的手机换4G卡,换了以后以前的电话号码找不到了,怎么办?我哭笑不得,她的手机根本没有4G功能,换个卡有啥用。没办法就让她找妹妹帮她处理手机号码丢失一事。

9月16日下班前给父亲打电话,回告液体14日已经输够一个疗程,咳嗽已经止住,这两天身体状况不错,让我不要操心。这两天没打电话,主要是觉着,每天打电话前,忍不住都会想到父亲的病情,心里都会泛起一阵酸楚,自己以前很少给父亲打电话聊天,现在每天都打,会不会让父亲不由自主的也想到自己的病情呢?唉!打不打电话都是纠结,以后打电话还是要想一个与病情无关的理由罢!

9月19日给父亲的主治医生打电话,询问第二次手术事宜,医生竟然记不清父亲的病历,约好第二天下午再联系。

9月20日早上8:30怕父亲着急,打电话解释情况,下午亲自跑到医院,找到父亲的主治医生,医生告经过慎重考虑,第二次手术时间推后10天到15天,目的是因为肝静脉高压,怕肝功恢复不好,一般没有门脉高压的第二次手术时间在一个月以后,有门脉高压的在一个半月以后,算时间应该在国庆节以后了。电话通知父亲和妹妹,之后心中郁郁,写了首自由体诗歌《父亲病了》。

9月23日双节单位安排值班,考虑前些时父亲住院时,母亲说父亲一辈子没坐过飞机,让部门将我值班时间安排在中秋节,国庆节不安排我值班,电话给父亲商量去哪里玩,父亲说去哪都行,让我看着安排。

9月24日准备报旅行社,要来父亲的身份证号,到旅行社后发现路线和时间都由不得自己决定,给老婆商量后决定自己坐飞机去苏州,不参加旅行社。9月25日晚用和携程旅行买好往返火车票和飞机票。

9月26日回家看父亲,告诉他行程安排,看得出父亲很高兴。明日即是中秋节,跟妹妹一家一起到大伯、五叔和姑父家走了一圈亲戚,下午回家。五叔给抄了一张治疗肝癌的药方,交待我咨询一下中医再告诉父亲。

9月30日父亲在我下班前到来,没带太多的衣服,晚上散步,顺便陪他到高铁站把火车票取了,主要是担心父亲身份证一直没买过车票,怕有问题,结果白担心了一次。

(三)十月伐远

10月1日父亲和孩子都起得很早,看得出父亲的兴致很高,其实10点多的火车,完全不必那么着急。到了郑州收到短信说飞机起飞时间延迟了,由于我是第一次在新郑机场做飞机,早早赶到机场,吃了午饭,四人很是无聊,16点多又收到机场通知,飞机延迟的21点多,于是改签了机票,20点左右上海虹桥机场下车,找了个附近的快捷酒店住下,旅游正式开始。

原来决定不参团,所以2日早上7:30才起来,吃完早餐,酒店服务员告诉我七宝古镇离此不远,于是就打车到七宝古镇游玩,小桥流水,南方风光不错,可惜面积不大,商业化气息太浓,破坏了不少闲情逸致。两个小时不到,从古镇出来,就打车直奔虹桥火车站,坐高铁到苏州北站,出站参加以旅行团,安排住在苏州中心养育巷格林豪泰,慌慌张张的吃完午饭,直奔周庄。准备夜游周庄。一路上堵车如龙,人头攒动,担心父亲身体吃不消,后来发现他一直紧跟着导游,走到很快,搞得我一直在后面喊走慢点,然后又冲着老婆、孩子喊走快点。抽空照了几张周庄夜景,给父亲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是喊父亲慢点,喊孩子快点,我发现这次带老婆孩子出来根本是个错误,我整个成了个挑夫和跑腿的了,根本没有心情看景色。还好,晚上的演出文化气氛很浓,总算不白来一趟。晚上回到苏州宾馆已经23:00多了。昨天,父亲说我晚上呼噜声太大,晚上让父亲一个人住。

10月3日早上父亲仍然五点钟起床,我六点钟起来叫醒老婆和女儿,陪父亲吃早饭,7:40出发,苏州一日游,结果景点赶得很紧,购物安排的时间很宽裕,一天下来精疲力尽,还好18:00左右结束了,本来还想晚上去苏州市中心逛逛,计划取消,晚上在宾馆休息。

10月4日坐高铁到上海站,出站联系旅行社找个酒店住下,12:40参加夜游上海,下着雨在东方明珠塔排队等了近四个小时,之后下塔看蜡像,一会喊父亲,一会喊孩子,搞得我一心火,又不能说老爹不是,对着老婆孩子发了一通火。来旅游时害怕他们身体受不了,结果他们三个没事,我感冒了。坐完游船说啥也不去南京路逛街了,我对导游说:女人去南京路会产生失落感,男人去南京路会产生失败感。强烈要求散团,回到宾馆将近22:00。我发现以后全家出来玩时间千万不要超过三天,否则累的只能是我。

10月5日10:00从上海火车站坐地铁赶到浦东机场,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本来想让女儿在宾馆写作业,想了想出来一趟不容易,就又打车到了上海科技馆,进去后发现父亲有些疲劳,就没有多转,让父亲在一楼休息,我带着孩子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这次旅游感到特别的累,晚上早早睡下,要赶明天早上7:10的飞机,希望明天一切行程顺利。

10月6日早上4:30宾馆电话叫起,值机、打票、盖章、排队忙到6:30终于坐到了飞机上。7:10准时起飞,9:00到新郑机场,12:28到郑州东站坐高铁,13:28下车,渑池下雨,妹夫到车站去接,将父亲送回家,因女儿明天上学,又冒雨赶回三门峡。虽然这几天很累,算是圆了父亲一个坐飞机的梦,想想还是值得的。

10月7日中午,给父亲主治大夫打电话,约定下周一父亲住院,准备做第二次介入手术。打电话告诉父亲。

10月11日约好父亲明日住院,放下电话,见天气尚好,独自到公园散步,看秋花艳丽,感残花凋零,于是写七绝《赏秋》一首,后两句“风雨经年难重绿,人生何处不轻欢”颇为得意。

10月12日请假在家,等父亲到来,9:30左右妹夫告已经到了医院,急忙赶到医院,准备好的被褥没用上,母亲从家里带来了,感觉父母来我家里很不自在,但是这种距离感没有亲密的接触又消除不掉,想想很是无奈。见面后父亲先给了我一万块钱,说是住院花费,妹妹、妹夫在场,没有多说什么,就接了过来。找父亲的主治医生,说是上午六个介入手术,医生在手术室忙着做手术,就先办理了住院手续,住2502病房3床,准备就绪,就带父母先回家去,带父母参观我新买的房子,趁机邀父亲冬天来我这里住(渑池家里没有暖气)。父亲没有回答,我观察他有些意动,主要考虑母亲会不会习惯。中午带着全家去吃烩面。吃饭时父亲的主治医生打来电话,约好见面时间。下午到医院后给医生谈了近段时间父亲的情况,下午安排做了心电图和胸透,CT和B超需要第二天空腹去做。安排好后送走妹妹、妹夫,我也回家休息。因第二天没大的事情,就是一些常规化验,告诉父亲,第二天我上班。给大夫约好第二天下班后找他决定手术时间。

10月13日下午下班,直接赶到医院,医生说化验结果不错,第一次手术的效果也达到了预期目的,决定明天上午进行第二次手术,签了一堆手术前的文件,按了指印。之后带父母到一粥坊喝粥。我给妹夫、堂兄、堂弟打电话约好第二天来医院抬担架。

10月14日早上八点赶到医院,妹妹、妹夫八点半到来,堂兄和堂弟也陆续到来,原来预定第一个手术,给排到了第三个,9:20父亲进手术室,10:30出来。父亲很清醒,说是能感觉到整个过程。推到病房,挂上液体。中午,堂弟邀请我和妹妹一家去他家吃饭,母亲留医院陪护。下午,父母赶走妹妹和妹夫,我在医院等父亲液体输完。医生绑扎伤口时,勒的过紧,找值班医生松了几层,之后给父母买好晚饭,回家。

10月15日,本打算上班,又有点担心父亲拆线,就又赶到医院,九点医生查房时,提前将绷带拆除,然后扎上液体,陪父母一上午,中午吃好午饭,让母亲回我家休息,母亲不去,下午三点输完液体后,我回家休息。晚上父亲打电话,让我不要来医院了,明天上班。小堂弟晚上去医院探望。

10月16日下班到医院,父母在吵架,母亲显得很激动,我劝了两句,领他俩吃晚饭,母亲不去,说中午剩饭很多,要打扫剩饭,我和父亲吃过饭后,给母亲捎了一份粥。

10月17日周六,送女儿上学后,赶到医院,医院气氛不好,病房人来人往,怕母亲身体扛不住,让她回家休息,无果。于是就陪着父亲输液体,今天减了一大瓶液体,12:00输完,吃饭母亲还不去,估计昨天的气还没消。吃过午饭,送父亲回病房,我回家,说好下午妻子带女儿来医院,怕她们来得早,影响父亲休息,就赶回去让她们下午四点以后再去。专门交待妻子给父亲买两个烤红薯。

10月18日仍然是早上7:00醒来,到医院门口喝了一碗豆腐汤,到医院父亲还没有开始输液,2床病人昨天出院,今天新从12楼转入一个病人,家属很多,闹哄哄的。8:30父亲开始输液,昨日液体减掉一瓶,今日又减一瓶,主治医生说如果这两天不发烧,周二就可以出院了,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不错。不过母亲等父亲扎上针后,说要去教堂,心里有莫名沉闷起来,不是反对母亲去教堂,是感觉母亲心情太沉重了。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医院,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母亲有高血压了,可是反复劝母亲回我家休息,她就是不去。真让我无可奈何!11:00左右母亲回来,又赶我回家休息,因准备提取公积金,需要准备材料,就回家了。我刚走妹妹一家到了医院,中午妹妹陪父母去外面吃午饭。下午2:30我又到医院,准备给父母畅谈一次,特别是想劝劝母亲,冬天来我这里住。电梯口碰到妹妹一家,因妹妹还要送外甥16:00到学校上课,匆忙而去。刚到病房,见母亲拎一小包要出去,问去干什么,说是去教会,竟然还拉了同病房一病友家属同去!满肚子话被噎了回去,父亲说想休息,于是我怏怏而回。

19日下班,原来班上的一小徒弟从灵宝带给我一箱苹果,陪我一块到医院,电梯口碰到堂弟给父母送饭,父亲说昨天抽血化验,两项指标较高,医生建议再在医院观察几天,我决定明天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晚上妹妹打电话要给我捎螃蟹,因明天要出差,没让她捎带,给她说了母亲的事,妹妹一点都不奇怪,看来对母亲的了解她确实比我多。

20日早上起来,整理好出差物品,就来到医院,找到医院问了化验情况,总胆红素和谷态转氨酶较高,医生告诉我第一次手术后也是这个情况,再过几天如果不再增长,就可以出院。又问了医生一些病历复印的事,回到父亲病房,告诉了他详情,然后告诉父母我要出差几天,估计他出院前能回来。父亲让我不要担心。

22日在郑州打电话问父亲化验情况,父亲告医生同意周六出院。

23日14:00下火车,先到医院,病友告父母出去散步去了,我找到医生了解了化验情况,因孩子嗓子发炎,在黄河医院二门诊输液,打的赶到孩子输液体处,半小时后回家。突然想起晚上同事结婚,16:00就又赶到医院,父亲在床上休息,父亲问了化验情况,问我出院后,能不能吃中药,看他情绪不太高,我安慰了他几句。18:00从医院直接去同事婚宴处。

24日本想给父亲办出院,单位临时有事,让老婆给父亲办理出院手续,后因星期六,没办成,妹夫直接把父亲接回渑池。

26日老婆将父亲的出院手续办好,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以安其心。

28日打电话问父亲身体情况,得知从医院带回去的药还没开始吃,问为什么?父亲说吃药掉头发,想等几天再吃,我知道他对医生做的手术有点怀疑。

29日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开始吃药,父亲说他们单位统一要更换医保卡,让我把他的医保卡送回去,我告诉他,星期六我送回去。

30日让老婆到医院复印了父亲的病历,31日一早,我就赶回了渑池,父亲说近段时间胃口不好,吃什么东西都感到没有味,还不想吃咸的东西。我给父亲买了一桶蛋白质粉和一瓶复合型的维生素,交待他吃饭时加点到饭里。中午小姨、二姨夫、小妗子来看父亲,有病以后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前些时二舅家表弟来,知道了父亲生病了,才告诉他们。

(四)十一月入庐

11月4日五叔家儿子三堂弟结婚,我和堂兄一家、大堂弟、小堂弟一同回渑池,9:40到家进不去门,打电话得知父母已经到五叔家去了。驱车赶到五叔家,家里的亲戚基本都到齐了,看父亲气色不错,心中略安。父亲拿出一千块钱让我上礼,我说带有,他不从,无奈接过,其实不过左兜掏右兜。婚宴过后和堂兄一家陪二伯母到我家,自从二伯去世后,二伯母一直和她母亲一齐住,身体清显了不少,精神还好。聊了一会,父亲催着我们回三门峡,怕影响小堂弟上班。于是开车启程。

7日周六加班,怕父母担心,打电话回家。母亲说前几天总做梦。

12日单位安排体检,抽空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轻度脂肪肝,血压高压139mmhg,压上限,跟母亲回了个电话,报平安。

15日出差,所以14日加了个班,把工作安排了一下,15日晚乘车赶到洛阳,跟父亲打了个电话。

20日培训结束,给母亲打电话,说晚上回家,见到父亲感觉他气色不错,陪父亲聊了一会天。好久没有在家里过夜了,晚上睡的特别香。21日下着小雨,告别父母回三门峡。

25日看了一段视频,结合近期父亲生病,特别有感受,于是写了一篇散文《“孝”谈》。

(五)十二月风凄

12月5日周六,半月没有回家,决定回家一趟,正好孩子周六上午没有课,一家三口回家,给小外甥女带了几盒药。到家时两个远房亲戚来家探望父亲,父亲精神状态较好,心中略安。约好下周给大夫联系第三次介入手术时间,到时候给父亲打电话。

10日晚,锻炼身体后回家,发现妹妹未接电话一个,打过去询问,妹妹告,父亲前几天腹部隐隐作痛,这几天饭量见少,我告诉她明天联系市中心医院仝医生,有结果再给她联系。

11日到单位开过早会,给仝医生打电话,介绍了父亲今日身体情况。仝医生正好值班,就约好下午办理入院手续。急忙联系父亲和妹妹。由于事情突然(本来说好下周一再联系的),父亲没有做好准备,有点不想来。我说是大夫的建议,于是父亲不再坚持。同意下午过来。小外甥女正在发烧,妹妹拖着孩子把父母送到医院。我从单位赶到医院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大夫提前开出了住院证,很快安排到病房15床,住院号。妹妹带孩子回家,我陪父亲做了心电图和胸透检查。晚上陪父母一块喝粥,两人胃口都不太好。

12日周六,早上抽血化验,之后做B超,最后做CT(64排)腹部平扫,做完后已经10点,陪父母到医院门口饭店喝了一碗豆腐汤,回到病房安排父亲树上液体,仝大夫找我到医生办公室,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两肺发现感染,约我晚上所有结果出来后详谈。我交待大夫和护士,不要将父亲病情告诉父母。找了个借口回家后,给妹夫和堂兄打了电话,告知父亲病情。统一意见,向父亲隐瞒肺部扩散病情。下午三点带女儿和妻子一块到医院,给父亲买了一箱他爱喝的八宝粥和一些水果,堂兄下午也到病房探望。之后我在医院等仝大夫上班。晚上父亲胃口不好,买了些小米粥和素烩菜。刚买回来,仝大夫来找,就和仝大夫长谈了一次。仝大夫建议继续做第三次右肝介入手术,之后尝试用生物靶向治疗肺部感染。并就术后一些可能出现的并发症及预防措施进行了交代。我询问大夫了一些后期用药和治疗的注意事项,约定周一进行手术。回到病房告诉父亲化验结果一切正常,准备安心准备第三次介入手术。

13日上午到医院时,父亲液体已经输完,因星期天没什么事,父亲让我回去休息,病房只有一家,比较安静。我中午11:30离开,下午16:30又到医院,护士给父亲手术前备皮。17:30帮父母买好晚饭后回家。告诉妹夫和堂兄周一做手术时间,之后回家。

14日早上8:00和妻子一起赶到医院,手术前妹妹一家和堂兄赶到。9:10左右父亲进手术室,10:20出手术室,用推车将父亲送回病房,抽空找到大夫询问手术情况,大夫告这次手术只打了7mml化疗针(第一次20多mml,第二次10多mml),输液体时多用保肝药,尽量控制让父亲病情年前不恶化。在等父亲手术时,和妹夫初步交流了父亲后事的一些安排。决定抽空告诉五叔,征求一下他的建议。手术后让弟兄和妻子回家,妹夫给母亲买了中午饭后,我陪妹妹一家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了点饭。下午15点左右送走妹妹一家。我陪父母到晚上。由于早上没吃饭,晚上父亲胃口很好,喝了一大碗菠菜虾仁粥。父亲交代让我周二上班。测两次体温都在37.6℃,有点担心。

15日9:30打电话,问父亲拆线情况,回告早上8:30大夫以来就拆线了。体温在37℃以下。下班后到医院,父亲告大夫找我,到医生值班室一问,已经下班了。让妻子晚上给送点核桃粥,结果晚上父亲开始闹肚子,前半夜基本没有睡觉。

16日刚到单位,妻子打电话告诉我父亲闹肚子,急忙打电话到医院,告大夫已将开药了,白天基本恢复正常。挂了电话之后,感觉父亲身体情况不是很好,就给五叔打了电话,告诉病情。五叔约我明天到医院与我详谈。晚上下班给母亲买了晚饭捎过去(父亲已经吃过),见了仝大夫一次,大夫交给我两张医保审批申请,交代明天交到医保科。之后告别父母回家。

17日请了半天假,到医院等五叔,父亲问我为什么不上班,我说单位没事,9:30左右五叔到医院,父亲问五叔怎么来了,五叔说前几天去家没见到人,就知道住院了。抽空来医院看看,早上来时在饭馆吃早饭也碰到妹夫了。我俩抽空到病房外聊了父亲的病情,就父亲后事处理交换了意见,最后确定出院前暂不告诉四叔,我抽空回老家一趟,和四叔商量一下村里的安排。提前订好棺材,以免事急仓促。中午给父母买好饭,我和五叔又聊了一会,他开车把我送到公司。

18日仝大夫安排抽血化验,我下班问化验情况,告今天手术多,仝医生没来病房,晚上父亲开始发烧,最高37.6℃,母亲打了热水给父亲泡脚后,体温有下降。

19日周六,同事结婚,约我帮忙,仝大夫打电话说化验指标还可以,周日可以出院。母亲担心父亲发烧未退,去找大夫,仝大夫给我打电话商量,最后约定下周五再出院。婚宴结束后匆忙赶到医院,原来仝大夫要出差,想出差前安排父亲出院。我询问了生物靶向药的临床情况,回家在网上查了相关资料。又到医院给父母买了晚饭。父亲下午体温又升高到37.7℃,近几天一直是上午体温正常,下午开始升高,到晚上最高升到38℃。心中很是无奈。

20日妹妹一家来医院探望父亲,妻子带女儿也来医院了一趟。中午陪父母吃刀削面,父亲没有食欲。饭后趁着天好,带父母到风景区看天鹅。给妹夫说了生物靶向药的事,三门峡没有卖的,让他打听郑州是否有卖的。转了半个小时看父亲略显疲惫,就匆匆回到病房。父亲回到病房就睡觉了,晚上体温升到38.1℃。我给父亲买了份浆面条,父亲分两次吃完。晚上陪父亲和同病房病友聊天时,提了等父亲生日时照全家福的事,引得同病房病友赞叹,说这个想法好。

21日上午妹夫打电话说印度产的没打听到,德国产的2.5万一瓶药。因不了解疗效,心中颇为犹豫。中午打电话,说父亲下午开始体温38℃,晚上我下班到医院给父母买了菠萝粥和酱肉饼,父亲强迫自己吃了一个饼和半碗粥。找值班医生聊天,意外得知他的病人出院时还留有半瓶印度产的生物靶向药,要来联系方式和对方商量后直接买走了那半瓶药。咨询了李医生服法和注意事项。决定先让父亲服用10天看看疗效,如果有效,再大量买来。同时给妹妹、妹夫打了电话。

22日冬至,中午妻子包了芨芨菜饺子送到医院,父亲吃了12个饺子,昨天看父亲的内衣脏了,就让妻子把我的秋衣、毛衣各找了一套给父亲捎去更换。晚上下班到医院问了父亲服药情况,父亲说今天没有发烧,精神好了点,吃饭也比往常多点,交待父亲晚饭后两个小时服生物靶向药。父亲赶我回家吃饭,于是没在医院多停,就坐车回家了。父亲不发烧了,我的心理压力略减。

今天23日,女儿生日,昨晚特意挑了两张新版100元给她,告诉她因为爷爷生病,今年爸爸、妈妈和她的生日都不庆祝了,让她找自己的好朋友私底下聚一聚就行了。中午父亲又开始发低烧,大夫给开了新癀片,吃了以后体温立即降了下来。晚上下班我到医院看他精神挺好,晚饭是大堂弟送的粥和自己蒸的馒头。交待他饭后两小时吃索拉非尼,之后我回家吃饭。

24日早上上班前打电话问父亲吃没吃早饭,回告邻床病友家里送饭,他俩跟上蹭了好几顿早饭了。中午低烧37.4℃,父亲直接吃了退烧药,连续两天不发烧,感觉父亲精神好了不少,中午买的烩面吃了两小碗,晚上喝的面汤,问他服索拉非尼后感觉,说是感觉腹部疼痛轻了不少,决定继续买药让父亲服用。回到家妹夫打来电话说托人问郑州方面索拉非尼要5000多一瓶,我联系上次买剩余药的张女士要来电话号码,打电话询问此药的代理,约好明天互发联系方式、发药和交易打款。

25日打款代理商,约好收货地点,打电话给妹夫,不让他再操心。下午下班仝大夫约我,赶到医院正好仝大夫出急诊,在医院等了一个小时。期间得知父亲中午吃了不少臊子面,晚上胃口也不错。心里很高兴。见到仝大夫后,仝大夫说可以出院了,就给大夫商量了一些出院带口服药的情况和一些注意事项。回到病房和父亲商量,决定把父亲29日的生日提前到27日过,正好星期天,孩子们都聚的齐。聚餐后照全家福,然后父亲随妹妹出院回家,周一由妻子办理出院手续。把商量结果告诉妹妹。

26日上午带母亲做了个血常规化验,查看贫血情况,指标基本都恢复了正常。之后我去定了个饭店,妻子去定生日蛋糕。联系堂兄一家明日中午聚餐。两个堂弟明天都上班,就没有通知。中午陪父母吃过饭,接到电话说买的药到了,匆匆回家。两天没有发烧,父亲精神不错,下午父母出去散步,我去珠宝店给父亲买了个黑檀木手链,晚饭时送给父亲。父亲很高兴。

27日8:00赶到医院,母亲已将东西收拾好了,我将昨天买回的药交给母亲,又将借来的陪护床送还儿童医院,给景涛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9:40妹妹一家来到医院。给妹夫一块找李医生聊了一些出院时的注意事项,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和妹夫就父亲后事的准备情况交换了一下意见,返回病房,11:30告别父亲同室病友,来到饭店。12:00妻子和女儿取来蛋糕,堂兄一家也来到了饭店。父亲胃口不错,精神比往常好些。饭后告别堂兄,和父母一块到照相馆照了一套全家福。在我家待了一会,15:00父母随妹妹一块回去。我抽空睡了一觉。

28日晚,打电话问父亲情况,父亲告诉我体温正常,血压也降到143mmgh,中午吃了一碗面条,晚上喝的甜面片,交待父亲吃饭时在饭里加点蛋白质粉。心中略安。

29日忙碌了一天,晚上想起今天才是父亲68岁生日,打电话回家,询问父亲体温和饭量,一切均好。虽然没有提生日的事,心里还是把祝福送到了。

(六)一月芣苡

2016年1月1日,新年新开始,父亲终于平安度过2015年了,早上到照相馆取全家福,不巧相框还没有到,拷了相片的电子版后回家探望父母。妹妹一家在高速路入口等我一块回家。问了父亲近况,身体情况比较稳定。在家吃过午饭,找了个借口和妹夫回老家(怕泄露父亲病情),向四叔讲了父亲的病情,就父亲后事的办理向四叔咨询一些家乡风俗,主要是委托四叔为父亲箍墓,请了先生查看日子,就地到祖坟勘察一遍,订好时间为阴历腊月初五动土,包工包料。交待四叔不要向村里人透露父亲病情,防止父亲知晓后影响心情,加重病情。从老家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匆匆告别父母,坐告诉大巴赶回三门峡。走时停母亲问父亲,知道我匆匆忙忙干啥去了?父亲说不知。我装着没听见。

1月2日,回家得知医生给父亲出院带的药少了一种,打电话问大夫药名,然后让妹妹去药房看看,另外受母亲嘱托探望父亲住院时同病房病友(因病情恶化转到了13楼),从医院出来已经12点。下午忙中偷闲到黄河公园散步,结果雾霾较重,拍了几张相片又想起父亲病情,心中不娱。于是回家写了一首七律《元旦探父》。

1月3日,四叔打电话告诉我,箍墓人员已经确定,价钱也谈好了,嘱咐我按期回家,准备鞭炮、香烟,动土时使用。晚上二堂弟从安徽打来电话,询问父亲病情,将真实情况告诉了二堂弟,他说以前二伯父(二堂弟父亲)得病时,他查过索拉菲尼的使用情况,平均存活时间在一年以上,听了心里很高兴。

1月4日,单位忙碌了一天,下班时才想起两天没打电话给父亲了,总觉着少了点啥,急忙打电话询问这两天身体情况,回告一切正常,让我不要担心,心中略安。

1月9日,我和着妻子、女儿带着前些天照的全家福回家探望父母,下了车妹夫开车在高速路口接,有小外甥女在,欢乐增添不少,父亲精神很不错,近段时间没有发烧和疼痛。饭量也稳定,就是味觉不好,吃饭就像是在完成任务。可能是心疼钱,主动提出药吃完一个疗程停一停再吃,我赶忙制止,说医生交代这个生物靶向药减顿不减量,而且中间不能停,停了以后再服就没有效果了。父亲才打消这个想法。而后又劝我说天冷,以后不要每星期都回来了,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下午走之前上街给父亲买了他爱吃的柚子,下午三点赶回三门峡。妹夫交待说给箍墓人的香烟已经买好了,我回到三门峡拐到杂货市场买好了鞭炮。

1月13日上午安排好工作,吃过中午饭,匆匆从单位回家,到家后带着买好的东西去妹妹家,晚上正和小外甥女逗着玩,母亲打电话给妹妹,说是想小外甥女了,让小外甥女别告诉母亲我回来了,小外甥女虽然很迷茫,但还是没把我回家的事说出来,挂了电话她问我为什么?我和妹妹说这是咱们的秘密,不能让奶奶知道,另外如果奶奶知道了一定让我回去住,就不能陪她玩了。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只要知道没有人陪她玩了,她也就不再追问了!

14日早上六点半起来洗漱已毕,和妹夫开车到外面饭店喝了碗羊肉汤,就直接往老家赶,七点四十到四叔家,喊了风水先生到坟地下了罗盘,定了方位,放炮、动土。给施工的人一人一条烟,发了手套,零下五六度的气温把我冻得在野地里待不住,看施工的人开始动工,把箍墓事宜全权委托给四叔,我和妹夫各回单位上班。晚上打电话给父亲,问他近段时间肝功化验情况,他说没有去化验,其实昨天妹妹已经告诉我了,嘱咐他明天去做化验,便于决定是否再买药。

15日上午妹妹将父亲肝功化验结果发给我,看情况效果还不错,决定明天乘着周末,找主治大夫咨询一下。

16日五叔和妹妹回老家,看看箍墓情况,带了几个小菜和几瓶酒,请箍墓的人在四叔家吃了顿饭。我第二天才知道。

17日上午到医院找到仝大夫,让他看了父亲的肝功化验单,说是指标还不错,建议父亲将出院时带的三种药停了,换成复方益肝灵搭配索拉菲尼吃,因各大药店都有卖的,价也不贵,就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在县城买。

18日,四叔打电话说祖坟的墓已经打好,让我明天回家验收,下午妹夫打电话说父亲拉肚子,估计吃东西不对引起的肠胃发炎,还说复方益肝灵县城没买到,昨天父母两人跑了十一家药店都没买到。赶忙打电话给父亲,说我买了捎回去,不让他再跑了。问了他拉肚子怎么样了,父亲告诉我说已经输了一天液体了,下午没再拉稀,就是输液晚了,有点脱水,埋怨父亲昨天打电话怎么不告诉我,父亲说自己觉着没什么事,不想我操心。嘱咐他再连续输几天液体。明天回老家的事没有敢告诉他,就说明天我买了药托人捎回去。

19日7点半打电话给妹夫,本来想跟他说四叔让十二点前回去就可以了,结果他却先告诉了我一个不好的消息,父亲昨天晚饭后拉肚子严重了,晚上挂急诊住院了,凌晨三点妹夫才回家,上午见面时,妹夫说医生让父亲禁食一天。心急如焚,无奈还要回老家给箍墓的人结账,于是决定下午去医院看父亲。回到家后村里人把父母亲的墓箍得很结实,下去看了看,就让他们填土回埋起来。中午请村里箍墓的人以及几个发小一起吃了顿饭,结果宴席散后,几个发小跟人打架,被抓进派出所,于是忙里忙外的在派出所忙了一下午,再看表,时间已经17:00了,匆匆坐车回三门峡。路上给妹妹打了一个电话,回家后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还好父亲没再拉稀。

20日打电话给父亲,说拉肚子已经治住,让我不要操心。

21日打电话给母亲,说父亲拉稀治好以后,味觉好了不少,食欲有好转,只是不敢再乱吃东西。我告诉她,不必忌讳,该吃就吃,回复吃饭后,重新开始服用索拉菲尼,父亲说22日开始吃药。

22日晚,妹夫打电话说准备给父亲再做个CT检查,我说明天回家探望父亲,见面再说。

23日天气较冷,零下13℃,所有起的有点晚,回到县医院已经10:00,父亲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妹夫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检查情况,说两肺病灶已经很明显,还好病灶在肺部外围,没有影响到呼吸,肝部发现腹水,为怕父亲怀疑,专门找医生打印了一份假检查报告,真的妹夫揣自己口袋里了。我俩都对父亲能不能坚持一年表示怀疑。回到病房,大伯父、表姑、表弟、小堂弟、表妹还有妹夫的妹妹一家,都趁着周末来医院探望,我和妹妹到医院后,父亲明显很高兴,让母亲拿来剃须刀,刮了胡子。我劝父亲不要忌口,多食少餐,靶向药尽快恢复正常剂量,身体不舒服及时住院检查。另外这几天天气冷,先不要出院,在医院多住几天,父亲都答应了。和妹妹一家在医院陪父母聊了尽四小时,父母催着我早些回市里,看父亲也有些疲倦,就和妹妹一家一起离开了医院,出门时遇到五叔来医院探望,对望几眼,再看看父亲,心照不宣。

24日中午妹夫打电话,说大夫给父亲开的利尿药,父母看后怀疑肝腹水,妹夫无法解释,就告诉父亲,CT检查脾脏有轻微腹水,两人都不相信,让我有心理准备。果不其然,1个小时后母亲给我打电话,问我女儿病情,我告诉母亲不要担心,之后谈起父亲病情,我说腹水问题我早就知道了,在市里第三次介入手术时都有了,医生说不比担心,这一次检查并没有发展。母亲才舒了一口气,利用父母信任编了些善意的谎言,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还要乐此不彼的演下去,虽然很累,但我不后悔。晚上交待女儿给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想必父母能少一分牵挂吧!

25日中午接到快递公司电话,昨日打款,今天新买的索拉菲尼已经到了,给妻子打电话收货。算算时间父亲的第一瓶药也快吃完了,想到第二瓶药可以吃到过完年,心情略安。

27日下班,想起三天没有给父母打电话,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结果父亲接的电话,问这几天情况,说近段时间味觉恢复,吃饭有味,也知道饿了,不像以前吃饭总向完成任务,体温和肠胃都很好,让我不要担心,还特意交待,天气寒冷,周末不要让女儿和妻子回来探望了。我总觉着他也开始瞒我了,不过听到好消息,心情毕竟还是愉快的。

30日早上,趁着周六和孩子放假,带着老婆孩子回渑池,到医院父亲液体还有一瓶输完。第一眼看到父亲,感到父亲精神略显疲惫,与上周相比又明显瘦了不少。姑父在病房陪父母聊天,十几分钟后妹妹一家也来到医院。中午给父亲买来浆面条,父亲吃了两小碗,许是家人聚全父亲高兴,也可能是不想我们担心,强迫自己吃的。问了这几天情况,父亲想出院,说已经约好大夫明天做B超检查,看脾下积水是否减少,如果没有发展,准备周一出院。我邀父母到我家过年,母亲还是不太想去,最后决定我们过年回来。下午两点多早早把我们俩家人都从医院赶出来,我知道他是担心今天下雪,高速路上车少,另外也想妹妹、妹夫回家歇歇。31日上午,估计父亲化验结果该出来了,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说不太好,问详细情况她也说不清楚,中午时妹夫打电话过来,说情况不错,脾下积水没有发展,考虑明天天气还是有点冷,出院推迟几天。

(七)二月祈福

2月1日下班,打电话询问父亲情况,告一切安好,体温正常,肝部隐痛从恢复两顿药后,基本不再疼痛。

3日中午正在单位加班,父亲打电话说已经出院了,让我不要担心。

4日晚上九点打电话询问父亲回家后情况,回复说挺不错,比医院心情好。告诉父母春节前一天回去,今年在家过年。

6日早上,妹妹打电话说要帮母亲买菜,肉类妹夫已经买过了,我说素菜我在三门峡已经买过了,别买重了。妹妹交待初一聚餐已经在饭店订好桌了,心中很是感动。中午,堂兄、堂妹开车去渑池看望父亲。

7日一早起来,饭都没吃,匆匆赶到车站,怕过节车不好坐,结果很顺利,母亲做了最爱喝的凉粉汤,之后买了点礼物去看望妹妹的公公婆婆,二老在新疆帮二儿子看孩子,特意回来过节的。下午和孩子一起贴对联,院里院外,楼上楼下贴的满满的,很有气氛。晚上陪着父母一边看春晚,一边在小堂弟建的“一家亲”微信群里抢红包,父母虽然不会玩,但是看着我们小一辈远隔千里仍能相互联系,相互游戏,也开心的不得了。远在蚌埠的二堂弟传来喜讯,年前喜添千金,孩子们在微信群里相互拜年,好不热闹。

8日,今天大年初一,本不该走亲戚,因为回家时间有限,上午去县城五叔、大伯、姑父家走了一圈,中午到喜来聚饭店和妹夫一家吃饭,父亲精神有点颓废,早早散场,之后和妹妹带着孩子到广场去玩,晚上陪父母看了一会湖南台春晚,看父亲有点困了,就早早休息。

9日,约妹妹一家一起回老家,去四叔家走亲戚,结果在四叔家聚了十几家亲戚,一年不见面,大家相互之间拉家常,分外亲切,忙坏了四婶,喝完酒还带了点四叔家的红薯,才离开。到了县城,没停多久,就坐上回三门峡的大巴。回来三天陪伴父母的时间真的不多!心中有遗憾也有期待,希望明年还能陪父亲过年吧!

12日,打电话给母亲,说这几天来行人情的亲戚不少,不过都是来到这东西一放就走了,都不在家里吃饭。我安慰母亲说他们都怕影响父亲休息,不想您太劳累,不用太计较。

16日,想起几天没给父亲打电话问安了,就打过去询问近几天情况,总是说情况不错,心里有点不信,决定这个周末,回家看看。

20日,给父亲买了两盒复方益肝灵,也没提前给父母打电话,直接回家,到家后两人竟然都不吃惊,好象已经猜到我要回来,父亲主动谈起这段时间身体状况,母亲说不要我这么频繁往回跑,还说没事她到三门峡取药,我说究竟是你坐车方便还是我坐车方便,谁的安全系数更高一些。我回来看一眼心里就少些牵挂,否则上班也不安心。父母才没有再说什么。下午走时,母亲给我装了满满的两箱东西,有柿饼、玉米糁、风干的兔子,还有一箱火腿肠,回来时拎了两瓶药,走时掂着两箱好吃的,还真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呀,呵呵。

27日早上,9点多到家,敲门家里没人。看天气不错,就到广场上找找看,父亲果然在广场晒太阳。父亲说母亲在楼上,估计没听到敲门声。父亲精神不错,母亲嘴被烫了,上星期回来竟然没发现,真是太不细心了,11点左右妹妹一家也来了,中午妹夫让出去吃饭,父亲吃了两小碗米饭,饭后妹夫忙工作去了,我和妹妹陪着父母到广场散步,父母坐在阴凉处,妹妹旁边陪着,我带着小外甥女放风筝,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心里暗叹,要是父亲没生病该多好呀!下午三点钟左右告别父母和妹妹,直接从广场到高速路口坐车回三门峡,下车给代理商打了买药的钱,准备下周回家带给父亲,免得多吉美断顿。

(八)三月流金

3月5日,一周没有给父母打电话,虽说不会有什么大事,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早上起来急忙打车回家,父母都在家等着,说是药就剩一天了,近段时间父亲晚上失眠严重,我劝他睡觉前吃半片安眠药,下午五叔、五婶带着小外孙来玩,听说后建议用中成药,我到药店买了一种朱砂养神丸和保健药褪黑素,交待父亲睡觉前吃朱砂养神丸一粒,褪黑素两片,观察效果。下午和妹妹一起帮母亲修项链时,看到老年人用的便携式收音机,给父亲买了一台,便于父母出去散步听新闻。之后陪母亲翻看小时候的旧照片,边看边回忆,母亲特别开心。

6日早上起来,打电话询问父亲昨日睡眠情况,说比昨天好些,我买的中成药,不应该有那么快的效果,但是还是强迫自己相信这是真的。

10日晚上,和同事一块吃饭时,母亲打来电话,说是三姨家小表妹生了二胎,让我替他俩去看看,我知道这是母亲不想我每周末都回去,正好这周单位要加班,就顺口答应了,12日看望了小表妹,也没给父母回电话,他俩也没打电话询问,更是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妹夫打电话说今天带父亲洗澡。

17日中午妹妹打电话说父亲近段时间食欲不好,睡眠仍不好,想到市里做个检查。想到上次检查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也该做个复查了,就同意了,给大夫联系,约好下班后见面详谈,之后给父亲打了电话,询问近段情况,说是前天开始大便发黑,今天略有好转,我告诉父亲,做好主院准备,下午我见过大夫后再说。下班后到医院找到仝大夫,他已开好了检查单,聊了近段时间父亲的病情,大夫说肝癌患者吃索拉菲尼的并发症,提前开了两种西药(胰酶肠溶胶囊和莫沙比利分散片),我提出先住院再检查,他说住院也没有好的治疗手段,目前吃生物靶向药已是对症治疗了,先看化验结果再说。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加了他微信好友,便于化验结果出来后向他咨询。之后,分别给父亲和妹妹打了电话,约好明天早上空腹到医院见面。

18日给领导请假一天,早上到医院等父亲到来,肝功、血常规、彩超、粪便常规做了四项检查,因仝大夫不上班,微信把化验单发给他看,回话说肝功指标不好,大便带血,肝部原介入手术部位有血流,建议住院治疗。约好大夫周日早上住院。

20日早上八点不到,我正在医院门口吃早餐,妹妹一家已经陪着父母到了医院,因提前交待了父亲不要吃早饭,入院手续很快办好,护士又抽了一管血,我陪父亲去做了个心电图和胸部CT(10排),肺部有扩散,父亲一直不知道,近期有些咳嗽,所以建议大夫给拍了个胸片,肝部64排CT,因周日不能做,预约在周一10:30进行。中午给父亲买了碗小米粥和素馅小笼包,吃了四个小包子。下午输液体后,父亲告小便发黄,大便发黑,急忙找主治医生,医生让取样化验,晚上有一次大便,仍发黑,医生给加了一瓶液体,之后父亲的大便逐渐变黄。

21日早上,大夫在病房等我,说是父亲上消化道有出血,建议立即停止服用索拉菲尼(多吉美),禁止饮食三天。与大夫在他办公室交换了意见,最后同意医生要求和治疗方案。为防止再次出血,上午用轮椅推着父亲去做64排肝部CT平扫。正式开始禁食,液体增加到九瓶。下午陪父母在病房待了一下午,做CT后扎留置针的地方肿胀,找护士拔了留置针,去买了个生土豆,切片贴在父亲胳膊肿胀处。到医院门口碰到堂妹夫(四叔二女婿),下午五点半被父亲“赶”回家。18:59五叔打电话询问父亲病情,简单介绍情况,劝五叔不要担心。

22日因单位忙,没有去医院,9:30四叔从老家赶到医院探望,同来的有堂妹夫和大堂兄(本次住院没有告诉他)。下午下班给母亲捎了晚饭,晚上八点离开医院。

23日早上,父亲下地是感到头晕,因为禁食禁水第三天,护士告有点低血糖,急忙扎上液体,医生告明天早上再抽血化验一次,之后确定是否可以进食。晚上下班陪父母聊了会天,堂妹夫又来医院探望,之后堂妹夫开车送我回家。

24日医生告可以吃饭,大堂兄送来面汤,父亲喝了半碗,中午妻子又送了面汤到医院,共喝了五次,晚上我到医院,让母亲冲了些奶粉给父亲喝,堂妹夫执勤后又到医院,待到晚上九点半我和他一起离开。

25日早上母亲给父亲买了一碗豆腐脑,父亲喝了不少,妻子去医药公司买了人血白蛋白到医院,医生告今、明日各输一瓶,周日停一天,周一再输一瓶。中午母亲买了豆腐汤给父亲,下午父亲开始轻微拉稀,医生给开了些蒙脱石散。下午下班,我到医院后给父亲买了一碗浆面条,劝他不要因为拉肚子刻意节食,还夹了两小块猪耳朵肉让父亲吃,父亲浅尝辄止。不过还是吃了半碗浆面条。提醒母亲晚上再给父亲冲点奶粉喝。

26日早上7:00母亲打电话说父亲已经吃过早饭了,让我晚一会儿再来医院,考虑父亲缺盐,给父亲买了一份胡辣汤和豆腐脑两掺,上午我让母亲去公园散散心,我在医院陪护父亲,10:00给父亲加了一顿餐,父亲把我带来的饭喝了一半,妹妹一家来医院探望,我和妹夫在医院看护父亲,让妹妹带着孩子陪母亲公园散步。中午堂嫂新开了个美容店,让去吃饭,于是和妹妹一家又去捧了个场,赴宴归来给父亲买了一份羊肉汤,可惜父亲喝了两口开始呕吐,又跑到医院门口给卖了小米粥回来。下午我和妹妹陪母亲去买衣服,母亲嫌贵,逛了一下午没有买,晚上自己花120元买了件上衣。妹妹一家下午六点才走。

27日早上又给父亲买了胡辣汤,父亲早上喝了豆腐脑,中午才喝的胡辣汤,输完液体,难得遇到好天气,让母亲去教堂做礼拜,我陪父亲到医院对面公园转转,父亲太瘦了,走几步路就有些喘气,我怀疑是肺部病灶加重引起,就陪父亲在湖边坐着晒太阳。一个小时后又陪父亲到医院下面小花园坐了一会,看父亲面露疲惫,就把父亲送回病房躺一会。父亲见我中午没有休息,就让我回家,我也确实有点累,加上怕父亲询问自己病情,就回家休息了。

28日下班,父母在医院下面小花园坐着,说是病房邻床病人今日手术,人来人往的太吵,晚上同病房还有父子俩打呼噜,陪父亲母亲一块去吃饭,给父亲要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父亲嫌油腻(专门交待厨师了),无奈又让母亲去买了小米粥。回医院路上,父亲说昨晚上肝部有些疼痛,用了止疼药后,疼痛减轻。父亲问我自己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我挤牙膏式的说,上次检查时发现肝部介入手术的血管内有血流动。等肝功调理好了,有可能要再做一次介入手术,但现在身体太虚弱,还需要调理。到了病房父亲让我回去,说我这病就这样了,你回去吧。我听出了他有点认命的意思,可是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找到值班医生给父亲开了点止疼药备用,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医院。

29日下班来到医院,父亲说昨晚上肝部疼痛,值班医生给开了两片止疼药,吃了后晚上不再疼痛,早上吃早饭开始呕吐,仝医生查房时说止疼药服用量大了,刺激到胃了,中餐吃了一碗浆面条,分三次吃完,晚上我捎了两份粥到医院,父亲已经快吃完了,我找仝医生开了个B超单子,陪父亲查看腹部积水情况,结果由入院时4.8cm涨到了7.2cm。大夫让明天再输一瓶人血白蛋白,说后天抽血化验肝功情况,如果肝功不降建议出院回家静养。私下告诉我肝部幽静脉癌酸形成较多,要注意肝衰竭、食道出血和肺部呼吸引起的病情加重。保守估计一个半月左右回发生危及生命的情况,提示我提前安排后事。看着父亲消瘦的身躯,实在不想他再受病情折磨,可又不愿他离开我们,面对亲情,我终于明白了进退两难是什么心情了。大夫说母亲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建议换个人陪护,可哪有人守护父亲呀!为人子不能分担忧患,我无颜面对双亲呀!

30日上午让妻子买了白蛋白送到医院,昨晚上父亲肝部疼痛,护士给打了一支止疼针。中午三姨外孙女满月,家中亲戚知道父亲在市里住院,都来医院探望,下午输完液体后母亲陪着父亲在医院内小花园坐了一会儿,感觉疲惫就回到医院,我下班后也不让我捎饭,说是不饿,我找仝大夫询问病情,大夫还是建议明天化验肝功后,如果不降就出院。晚上父亲肝部一直隐痛,在可忍耐范围,没有打止疼针。和同事聊天,他们建议我请几天假陪陪父亲。晚上堂妹夫开车送我回家。

31日早上打了两次电话,母亲说刚抽过血,10分钟不到,仝大夫打过来电话,说白蛋白偏低,只有26,上星期34,合格值40-55g/L,总胆红素81,入院时49.8,合格值是17.1umo1/L以下,情况比较严重,建议我明天到医院与他面谈,我说暂不出院,马上再输人血白蛋白,大夫说不输也不会在下降多少了,我坚持要输,他就同意了,给妻子打电话买药送医院,忘了给父母说,两人还在等着明天出院呢,妻子送药过去后两人很是惊愕,我赶忙打了电话过去。之后给妹妹打了电话,说了父亲的近况和医生的判断,妹妹说家里的门楼昨天突然塌了一个角,今天妹夫正在找人修理,好像真有预兆这一说。下午找领导请了假,加上清明节放假好好陪陪父亲,晚上到医院了解了父亲今天的情况,说是今天胃口还不错,早上吃了碗豆腐脑和鸡蛋羹,中午吃了碗浆面条,晚上想喝小米粥,就是两天没有大便,小便昨晚到今天有1900ml。

(九)四月伤春

4月1日,请了假到医院,给父亲带了他喜欢喝的胡辣汤,之后到医生办公室找仝大夫,大夫告化验结果处于肿瘤终末期,重症肝硬化、大量腹水、电解质紊乱,存在肝细胞性纳差、低蛋白血症、胆红素进行性上升,肝部疼痛间断明显。建议开始长期服用止疼药,以减轻痛苦,定期补充白蛋白,输液以调节电解质平衡为主。听了以后久久不语,在医嘱上签了“已知病情”,回到病房,让母亲回我家休息,我在医院陪护父亲。10:30让父亲喝了胡辣汤,竟然喝完了,输完液体已经快下午两点,陪父亲到医院门口吃了少半碗绿豆面,让后陪父亲到公园做了一会,两人都刻意的不谈病情,下午四点回到病房,让护士给打了一支利尿针,白天小便四次,合计1500ml。晚上没有服用止痛药,父亲说疼痛在忍受范围内。

2日早上到医院,结果因为是清明节小长假,妹妹一家(妹妹公公也来了)、妹妹同学一家,二堂弟、二堂姐一家,小堂弟先后到医院探望,我让妻子带着母亲回家休息,这几天父亲的胃口比前几天好,早上吃了一碗鸡蛋羹和半个馒头,中午喝的胡辣汤,晚上喝的甜面片,睡觉前还喝了一杯奶粉,大便也正常了。晚饭后,妹妹一家在医院陪父母到晚上九点才开车回家。

3日早上到医院没多长时间,五叔来看望父亲,因为提前通过电话,并没有太吃惊,抽空和五叔说了父亲近况,送走五叔后,大堂兄一家陪三堂弟来到医院,三堂弟在蚌埠工作,很少见面,这次趁清明节专门拐到三门峡来探望,走时留了两千块钱,说是二娘专门交代的,撕揣半天,无奈收下,毕竟是他的心意。父亲说找机会让我给三堂弟的孩子寄过去。早上父亲喝了一碗八宝粥,吃了一个煮鸡蛋,中午我给父亲买了油茶和锅贴馍,油茶喝完了,馍吃了四分之一,熬了三天有点困了,下午四点母亲礼拜回来,我回家休息。今年清明节没有回老家上坟,想多陪陪父亲,另外也想让母亲歇一歇,晚上堂兄、堂弟们都聚在老家四叔家,四叔晚上打电话来劝我想开点,说我已经尽心了,是孝子。我很羞愧,真的把心尽到了吗?

4日早上和妻子一起到医院,让母亲随妻子回家休息,我在医院陪护父亲,父亲上午小便两次,只有300ml,输完液体让护士又打了一支利尿针,才又排了800ml,中午父亲胃口不好,喝了一碗油茶,没有吃馍,躺在病床上感觉腹胀,昨晚上没睡好,白天又睡不着,坐在走廊椅子上看着让人很无奈。母亲在我家吃过午饭又走回医院,催着让我回家休息,我决定出去理个发,刚理完,大堂兄打电话说三堂弟晚上要坐火车,我和堂兄就陪着他出去吃了顿饭,很少有机会坐在一起聊天,借着吃饭聊了一些家事,也算弥补了一点遗憾。之后把他送到火车站。

5日清明节后第一天上班,处理来节日期间一些工作问题,很快一天就过去了,下班后父母已经吃过晚饭,母亲说父亲今天胃口不错,母亲自己腌的黄瓜,父亲吃了不少,气色也见好,三姨带着女儿一家到医院探望父亲病情,在医院陪父母聊了一会,离开医院回家。

6日下班后,到医院,他俩又吃过饭了,我感觉到他们是不想叫我捎饭,天气下雨,气温有些低,父亲在走廊里散步,我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并表达了过几天化验肝功不降后,想让父亲出院的意愿,仝大夫同意了,回到病房告诉父母,父亲显得很高兴,询问我他肝部病灶情况,我告诉他大夫说肿瘤部位没有增大,他舒了一口气。肺部扩散的事仍没有告诉父母。大堂姐和堂姐夫白天来医院探望父亲。

7日下班后到医院,父母正在吃饭,父亲喝了一碗八宝粥,泡了些馒头,母亲说中午妻子送的饺子,父亲吃了四个,还吃了一小碗调凉粉,这几天父亲胃口见好,我很欣慰,堂妹夫饭下班后也到医院探望,和他聊了一会天,有事我先离开了医院。

8日下班到医院,查看父亲小便次数和尿量1200ml,比前几天要少。父亲先是告诉我明天要抽血化验,后来又突然告诉我,以前在一个病房住院的一个病友,也住院了,住在消化科,他下午去探望,情况很不好,那个病友说市里治疗水平有限,约他一起去郑州看病,还说他的一个朋友得了癌症,就是在郑州治好的。我知道这是求生欲望使然。接着他的话题说,如果打听清楚是那个医院的话,可以去看看。母亲有点不高兴,发脾气说她熬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我让她回家,她又不回。我离开医院时,母亲追出来说父亲不肯告诉她自己的想法,说这种病春不过秋,秋不过春……我吃惊的问,她从哪里听来的?她说隔壁病房有个病人昨天开始输白蛋白了,病人妻子去问大夫,他们家病人还有多长时间,大夫伸了两根手指。很是无语,看来是该给父母坦白了!

9日醒来的挺早,主要是昨晚上睡得不踏实。到了医院,父亲说护士早上七点多来抽的血,到大夫办公室看结果,还没有出来,9点钟左右妹妹、妹夫带着小外甥女来到医院,妹妹在家把父亲的床都铺好了,准备把父亲接到她家住。9点半左右大夫告诉我结果出来了,查看肝功恢复情况,大夫说还算不错,如果想出院可以出院,我告诉大夫父亲不想出院,并把昨天他的想法告诉大夫,大夫让我们自己商量。我打算告诉父母真是病情,妹妹不同意,说这样对父亲打击太大,两人商量后决定给父亲说一部分,给母亲说全部,之后和妹妹一起把想法给父亲说了,父亲打消了除外就诊的念头,但不想回县医院,于是我决定仍继续在市医院治疗,其实回家主要是怕母亲精神受不了。过后我和妹夫把母亲领到僻静处告诉了父亲的真实病情,母亲心理有准备,但还是很吃惊,我把父亲得病治疗情况和后事准备情况给母亲说了一遍,安慰她放宽心,剩下的日子不要再和父亲拌嘴。母亲心理转变很快,其实我觉着母亲的处世能力比父亲还是要高一点的。母亲也主张不将真实病情告诉父亲。中午我先跑到我家附近给父亲买了胡辣汤,又跑到堂兄家附件给父亲买牛肉水煎包,昨天父亲说堂兄送过来的水煎包很好吃,今天专门跑去买的。结果买错了,给昨天堂兄买的不是一家,父亲吃了几口就开始恶心。无奈又跑到医院门口给父亲买了小米粥喝。下午妹妹一家陪父母去公园散心,我和妻子去医药公司给父亲买人血白蛋白,下午四点到医院送药,因今日外甥考试,妹妹一家已经走了,我在病房陪着父母唠嗑,听着母亲唠叨着一些家里旧事,很有些温馨的感觉。感觉母亲通过唠叨心理压力舒缓了不少,心底始安。

10日和妻子到医院看了父亲一趟,上午到银行办事,早早离开医院。约好中午给父亲送米饭和炒菜,父亲想吃西红柿炒瓜片,办完事到超市买了笋瓜,十二点半送饭到医院,父亲液体还没输完,午饭后让母亲去教堂礼拜,病房就父亲一人,难得清静,让我去午睡一会儿,我也趁机眯了一会。下午三点多,陪父亲到公园晒太阳,旁边几个老头斗嘴,父亲听的很投入,五点钟母亲来到公园,我坐车回家,晚上难得空闲,到广场跳了一会广场操。

11日早上大夫与父亲协商,建议将利尿针换成利尿药,看看效果,结果下午父亲感到腹部胀的厉害,下午四点又打了一支利尿针,才算排了1550ml,下午我下班到医院,父亲告诉我情况,我默然一叹,看来以后离不开利尿针了。中午父母又到住院部缴了1500元现金。

12日下班到医院,父亲腹胀的难受,下午打了利尿针,才排下来1200ml。我坐没多久,父母就赶我回家,说是天黑了,回家晚了耽误吃饭。同事打电话询问父亲病情,说要来医院探望,没让他来。我走后堂妹夫到医院陪父亲聊了一会天,约好第二天带他们去牡丹园看牡丹。

13日14:00堂妹夫来到医院,看到父母躺在床上休息,就在病房外等了一个小时,下午三点他开车,拉着父母去湿地公园,专门找了个熟人,打好招呼,把车开进了公园里面,陪着父母玩了两个小时,回来时父亲说没去过黄河大桥,又开车去黄河大桥转了一圈。我下班到医院后父亲告诉我下午堂妹夫带他俩出去玩了,我听了很羞愧,同时也很感激堂妹夫。陪着父母在病房里吃晚饭时,小堂弟来医院探望。19:30同小堂弟离开医院。

15日下午,天开始下雨,春天下中雨比较少见,还没下班,母亲就打电话说让我直接回家,不要再来医院了,我知道她是怕我淋雨,可是不去医院看看父亲,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也许母亲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下班后打着伞,地上水很深,裤子湿了半截,到医院后见父亲小便次数和尿量才七百多毫升,就问原因,母亲说早上吃饭时吃了一片青菜叶,结果吐了。中午因为肚子胀的难受,没有吃饭,晚上也不想吃,夜里23:00肚子胀的睡不着,急忙找护士打了一支利尿针。

16日找仝大夫商量父亲病情,大夫也是一脸无奈,我说不行就穿刺抽腹水,大夫安慰我说,先不着急,今天调整一下药,观察一天再说。让母亲回家休息,我在医院陪护父亲。输到第二瓶液体是,护士给父亲推了半支利尿针,半个小时不到,排了600ml,又过了一个小时,又排了700ml,我心中大喜,赶紧让父亲喝了半碗小米粥,中午输完液体,又让父亲喝了半碗。妹妹一家、二堂妹一家和五叔一齐来医院探望,二堂弟和二堂姐一家也来了医院,中午吃饭和妹夫以及五叔谈了父亲病情,已经后期病加重时的一些思路,大家都表示理解和叹息。下午五叔和妹夫在病房陪到16:00才离开。

17日一早,岳母将我昨日买回的胡萝卜切丝、煮熟,又把自己挖的野菜在热水里焯了一下,让我带到医院给父亲吃,我买了油茶和锅贴馍,还买了二斤樱桃,父亲食欲不好,但是樱桃吃了不少,上午和下午让母亲去教堂礼拜,中午陪母亲去中医院看望三姨的婆婆,都94岁了,精神比父亲好得多。姑父带着大表妹一家来医院探望,父亲表情不愉,我知道他对大表妹新找的男人有意见,姑父带着他们来我也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没说出来罢了。下午小堂弟来医院,父亲一见小堂弟心情立马变好,小堂弟陪着父亲聊了一会,然后我和小堂弟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父亲虽然听不懂,但也听的很起劲,说起我们小辈间的事,好多他也没听说过,不过很难得的是那一会儿他忘记了自己的病情,一直到下午五点我和小堂弟一块离开了医院。

18日到医院,听父亲说昨晚上吃咸鸡蛋,又开始呕吐了,晚上值班医生给打了一支止吐针。今天早上吃了半碗八宝粥,堂兄送过来一碗白面汤,又喝了半碗。中午吃了半碗浆面条,晚上不想吃饭,看看今天的尿量有1350ml,还算可以,找仝大夫询问呕吐原因,也没什么确切的答案,约定过几天再做个化验。

19日起了个大早,将昨晚妻子熬好的大米粥送到医院,满希望父亲能够喝一点,结果喝了一口就开始呕吐,中午母亲买了浆面条,喝了半碗,下午我下班到医院,父母都没有吃饭,父亲是吃不下,母亲是没胃口,坐在床边听父亲抱怨医生水平不够,我只能无奈的苦笑。

20日凌晨父亲感到肚子饿,喝了半碗八宝粥,早上没有吃饭,昨天排尿1350ml,今天只有750ml,所以中午也没有吃饭,到了晚上仍是没有胃口。大夫说明天抽血化验,其实化不化验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明显的腹水越积越多,肝功越来越差,检查结果已经不能让人期待了。二堂妹夫来医院坐了一会,与我一起离开。

21日早上抽完血,父亲感到饿了,吃了一碗八宝粥和一个煮鸡蛋,中午和晚上分两次吃了一碗糊涂面,下午还喝了一盒奶,我到医院时,他说今天感到肚子不是很胀,胃口好了一些,我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找值班医生查看肝功化验结果,总胆红素升到了100umo1/L,父亲说等几天不是很难受的话,就出院回家,回家后吃中药治疗,我苦笑着同意了。

22日以为今天父亲病情应该变化不大,所以下班后以较轻松的心态来到医院,结果母亲说父亲一天没有吃饭,今天有个病友来探望父亲,说前些时自己的介入手术失败了,介入科不承认,找到院长后才解决了医患纠纷,结果手术费医院掏,另外赔偿了他三万块钱,事情才结束,这样一说,父亲泛起了对医生的不信任,说医生治疗水平不够,听别人说老中心医院有个治疗肝病比较好的医生,让我去打听。我答应了,说明天一早就去找那个大夫,只知道大夫姓王,在四楼值班,是个主任。晚上父亲肝部疼痛,估计是一星期没有大便,加上腹水压迫引起的,吃了两片锅倒片,喝了一剂潘泻叶跑的水,结果后半夜大便了三次,又是一夜折腾啊!

23日早上和妻子找到老中心医院的主任,把父亲的病情给医生说了一遍,听我介绍我情况,她表示无能为力,建议为减轻父亲痛苦,穿刺导出腹部积水。来到父亲病房,得知父亲肝部疼痛,叫来值班医生,得知父亲吃了一片半止疼片,说缓释片不可以半片刨开来吃,既然已经吃过止疼药了,估计药效还没到,等一会再说,过了一会疼痛止,心始安。堂兄带着孩子过来,不一会儿,妹夫一家陪着四叔和小婶也来到医院,四叔得知父亲病情,说村里的一个老乡也是这病,前些时腹水严重,不知吃了什么药最近轻了,吃饭也正常了。问四叔要电话号码,说不知道。于是,四叔在医院坐了有半小时,就要回家,说为父亲打听药名,妹夫开车陪四叔一块回家,下午捎来了两盒传销药,我很是无语。看看说明书,没有什么副作用,就交待妹妹和妹夫,告诉父亲这药很有效,村里那个人已经好了,父亲喝了一定会好。我给父亲到了半瓶,父亲接过一口喝了,喝了以后说什么味都没有,就和白开水一样。下午父亲体温38℃,我找了冰袋给父亲敷上,喝了药以后,感觉到父亲精神振作了一些。女儿下午到医院来看爷爷,正好陪小外甥女玩了一会,下午五点母亲从我家来到医院,我和妹妹都离开医院。24日在医院陪护父亲,父亲情况不好,我找医生,医生建议穿刺,放腹水,给父亲说,父亲用沉默表示不愿意。我上午回家去过父亲买白蛋白,下午让母亲去散心,父亲不让,感觉到他很没有安全感。

25日下班到医院,母亲情绪很不稳定,她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很大,父亲的病情虽然都告诉她了,但是终日伴在父亲身边,心情压抑是必然的了,我给父亲深谈了一次,建议转院回家,这样离家近,母亲精神压力可以稍缓,妹妹一家也可以帮些忙。父亲很不情愿的同意了,我知道他的求生欲望很强,而且病情也不能给他明说,能同意已经够妥协了。

26日我没有上班,到医院陪了父亲一上午,下午回县城约好妹夫,去给父亲定做棺材,有约见了县医院的茹大夫,介绍了父亲的病情。他听后也说病情很严重。给妹妹卡上打了两万块钱,作为父亲后事和转院后治疗费用。晚上做高速大巴回到三门峡,告诉了父亲转院事宜,父亲沉默,找父亲的主治医师,告诉出院决定,大夫表示理解。我离开医院回家后,父亲又给妹夫通了电话,说想转院回家,妹夫又打电话告诉了我,我知道父亲有点不信我的话了。

27日早上5:30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难受折腾了一夜,急忙赶到医院,父亲肚子涨的难受,打利尿针没有效果,让医生停了今天的液体,急忙打电话给妹夫让来车接父亲回家,并联系县医院那边准备接收。九点多办完出院手续,十点多回到县城,十一点办理了入院手续,把带过来的化验单让茹大夫看了,有化验了一次肝功,茹大夫告诉总胆红素300,已经可以断定胆囊堵死了,全身黄疸明显,腹水严重,但是身体又严重缺水,必须穿刺引流腹水,同时给身体补水,补维生素,补盐。我同意大夫方案,提出一条要求,减少痛苦。下午四点父亲腹部穿刺做引流,放水三次,共2000ml,输液体九瓶,晚上让母亲回家,我和妹夫守在病房,凌晨5点才输完液体。父亲下午腹水引流后,明显轻松不少,呼呼大睡,神志有些模糊,晚上九点以后,因长期卧床身体疼痛,坐卧不宁,把我和妹夫两人搞得彻夜未眠,终于体会到衣不解带,昼夜不眠是什么感觉了。

28日上午看过医生的治疗方案,等父亲扎上液体后,妹妹让我回她家睡觉,好几天没上班,明天必须到单位一趟,就决定坐车回家,到家下午两点钟,躺在床上一觉到吃晚饭才醒。给母亲打电话,说尿量还是很少。

29日给妹妹打电话,说父亲神志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妹夫说排出的腹水有肉丝装物质,大夫说是肝坏死的脱落物,为防止堵管需更换粗一些的导流管,县医院没有,妹夫跑的市医院拿了一根,结果晚上打电话来还说堵了,要我明天回家前再到市医院拿个更粗的回去。目前父亲肝坏死,肾衰竭,情况很是不妙,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到了后期没有出现疼痛难忍的情况。妻子今天又去买了五瓶人血白蛋白,准备明天和孩子一起回家。

30日妹夫打电话来,让我回家前先到市医院买套口径最粗的排水袋,说是父亲的排水管管径过细容易堵塞。七点起来,十点钟才买好,十一点半回到家,结果还没用上,大夫说排水管内经粗了,但外径比旧管细,容易造成患处流水,引发感染。只好作罢。下午一直守在医院,父亲时而坐起时而躺下,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睡觉时瞳仁发黄,目光浑浊,神志不清,大夫委婉的告诉我估计没几天生存时间了。晚上让母亲和三姨回家(三姨前天来医院陪母亲),我和妹妹在医院守着,喂父亲喝水发现父亲不知道吞咽,必须叫着父亲才知道将水咽下去,经常呛着。我和妹妹一人扶着父亲坐起,一手帮父亲拍背,另一人一点一点给父亲喂水。晚上23点多父亲躺在床上显得很难受,将腹水袋排了300ml体液,略有好转,睡觉时父亲张着嘴,呼噜打的很响,我和妹妹商量着换着睡一会,结果谁都没用睡意。

(十)五月归去

5月1日两点,父亲面部显露出比较急躁的表情,我和妹妹把他扶起来做好,帮他按摩背部,又喂了父亲几口水,刚扶他躺下,看到父亲有呕吐症状,急忙拿来脸盆接着,结果父亲吐出来一盆底血出来,妹妹急哭了,我用眼神制止她哭出声,两人用卫生纸和棉签把父亲的口腔和鼻腔内的血擦拭干净,叫起值班大夫,大夫给重新扎上液体,说是要稳定血压,推了一支止血针,在左上臂打了一针防止呕吐的针,给父亲装上了呼吸监控装备。三点半打电话给妹夫让他把母亲、三姨接到医院,六点钟给五叔、四叔分别打了电话,四叔在老家,五叔当急赶到医院,看到父亲呼吸有叹气现象,喊来医院给父亲插上氧气,就商量着让父亲回家。早上七点多,大伯和姑父一家都来到医院。五婶买来早饭,我刚准备喝上几口热饭,突然手抖了一下,一纸杯热粥洒在了身上,扭头没有听的父亲的呼噜声,急忙赶到床前,摸摸父亲的右手冰凉,探了探父亲的呼吸感觉不到,喊来医生确认,说已经停止呼吸了。我的父亲于二〇一六年五月一日八时十五分离开了我们,与世长辞,祝愿他老人家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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