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与回纥的泾阳之盟 – 开来之家

郭子仪与回纥的泾阳之盟

唐永泰元年(765年)九月,回纥、吐蕃合兵围攻泾阳。郭子仪下令,诸将严设守备而不得出战。傍晚时分,两支敌军屯扎在泾阳北原。

第二天,郭子仪派牙将李光瓒等前去劝说,想与回纥共同对付吐蕃。回纥原以为郭子仪已死,现在听说子仪派人前来,自然不大相信,说:“郭公确实在这里吗?你在骗我。若果在此,可以见见面吗?”光瓒回报,郭子仪说:“现在敌我力量,众寡悬殊,难以凭武力取胜。从前我们和回纥的交情非常深厚,不如让我前去游说,或可不战而使之服从。”其子郭曦拉住马缰说:“对方皆为虎狼,大人是国家的元帅,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胡虏的钓饵呢!”

郭子仪说:“若现在交战,不仅我们父子要死,而且国家也很危险。我去用诚心交涉,或许有幸说服他们,那便是天下的福分。即使发生意外,至多牺牲我一人,家族尚可保全。”他用马鞭挥去郭曦的手说:“走开!”便同几个随从开门而出。子仪派人给回纥传话说:“郭令公来了。”

回纥大为惊异,其大元帅合胡禄都督药葛罗(登里可汗之弟),拉弓搭箭,立于阵前。子仪取下头盔脱去铠甲把枪丢在地上骑马向前,回纥各部酋长面面相觑说:“是令公啊。”一齐下马列队跪拜。子仪也下了马,上前握着药葛罗的手,责备他说:“你们回纥有大功于唐朝,唐朝报答你们也不薄,为什么要背叛盟约,深入我国领土,侵掠京城的属县,抛弃前功,结下怨仇,背弃恩德而帮助叛臣,怎么能如此愚昧呢!现在我独自来到这里,任随你们把我绑去杀了,我的部下将士必定和你们拼命决一死战。”

郭子仪一番义正辞严的话,药葛罗听罢,羞惭地说:“仆固怀恩欺骗我们,说天可汗已驾崩,令公也已去世,中国没有主君,因此我们才敢同他前来。现在知道天可汗在上都(长安),令公又在此总领大军,仆固怀恩已被老天所杀(病死),我们怎么敢与令公交战呢!”

郭子仪又说:“吐蕃不讲道理,乘我国有乱事,不顾及甥舅关系,吞食我边境土地,焚掠我京畿属县。其抢夺的财物无法计算,马牛杂畜布满原野,这本来是上天赐给你们的。保全军队维持友好关系,击溃敌人而取得财富,为你们打算,那有比这更有利的!机会万不可失啊!”药葛罗说:“我被仆固怀恩欺骗,实在很对不起令公。现在愿替令公尽力,攻打吐蕃来谢罪。只是怀恩的儿子,是我们可敦(可汗之妻)的兄弟,希望赦免不要杀他。”子仪答应他。

听完双方首领的对话,回纥围观的部众分作两翼,渐渐走上前来,郭子仪的随员也凛然上前,子仪挥手让他们退下。并拿出酒来与回纥的酋长共饮。药葛罗请郭子仪先举杯为誓,子仪把酒浇在地上,高声说:“大唐天子万岁!回纥可汗也万岁!两国将相也万岁!如有违背盟约者,自身死在阵前,家族灭亡断绝。”酒杯传到药葛罗手中,他也把酒浇在地上说:“和令公的誓辞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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