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厕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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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军是蒲州市下城区一名普通的邮递员,这天,他和平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投递信件,按照其中一封信上的地址,他找到一个很小的绿化公园里,按照信封上写的门牌号一看,居然是一座公共厕所。
吴军挠挠头,星州路68号,没错,就是这里啊,可是谁会把信寄到公共厕所来呢?信封上的字迹很工整也很稚嫩,一笔一画写得规规矩矩,明显是小孩的笔迹。可能是孩子太小,写错地址了。吴军这样想着,就把这封信往邮政挎包里一丢,继续去送其他信件了。
中午回邮局休息,投递组的组长老周临时召集几名组员开了一个小会,说最近很多用户投诉邮件丢失率高,希望大家工作时多用点心。
吴军心想,现在的人,真要有什么要紧事,打电话发短信QQ微信,联系方式多得很,谁还写信啊,又不是落后山区。
开完会,吴军回到位子上,把下午要投递的信件和报纸放进邮包内,一眼又看到上午那封没投递出去的信,他随手就取了出来,丢进了一旁的文件筐内,打算明天按照“查无此人”把信给退回去。
谁知到了第二天,还没等吴军退信,他又收到了一封寄往星州路68号的信,收信人跟昨天一样,是何鹏飞,信封上的笔迹同样很稚嫩,但和昨天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吴军觉得有些奇怪,再次经过星州路时,多留了一份心。这条路最近几年整改过,除了绿化公园里那个公共厕所外,旁边也没什么建筑物了,记错门牌号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间公厕打扫得非常干净,四周通风,也闻不到什么异味。左边是男厕,右边是女厕,中间是一间放保洁工具的小库房,门口上了锁。吴军在公厕门口站了会儿,看到一个穿着环卫工作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太提着个拖把过来了。吴军心想这老太太一定是这里的保洁员了,对这里应该比较熟悉,便上前打听:“大妈,请问这儿有没有一个叫何鹏飞的人?”
老太太第一次遇到来公厕找人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吴军有些不甘心:“这儿有人等着收信吗?”
老太太顿了顿手里的拖把,道:“谁会在厕所收信啊,你快走开,别耽误我搞卫生。”
吴军只得灰溜溜地走了。这封信和昨天的那封都没能投递成功,但是吴军也留了个心眼,没急着把信退回。
到了第三天,果然又有一封寄到星州路68号的信。这次的笔迹又换了一个人,但同样是何鹏飞收。吴军把这三封信放在桌上,越看越觉得奇怪。
老周做投递员多年,对下城区每条路了如指掌,吴军特意向他打听:“周组长,星州路68号那一带,以前是民居房吗?”
老周想了想,道:“没错,以前那里是酒厂职工的宿舍楼,后来政府改造,拓宽了道路,宿舍楼推倒后改建了一个小公园。”
吴军哦了一声,心想肯定是写信的人不知道酒厂职工的宿舍楼已经改建成一间公共厕所了,还按着老地址寄信,难怪找不到收信人了。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投递员,已经尽力而为,既然地址有误,这三封信看来只有退回去了。但是,看着信封上稚嫩而工整的笔迹,吴军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似的。
这天晚上,鬼使神差地,他揣着那三封信,骑着自行车就绕到了星州路上。
晚上的公厕,灯光昏黄,光顾的人少了许多,四周静悄悄的。吴军发现放保洁用品的那个小库房的门锁居然开了,门开了一条小缝,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孩子念课文的声音。
吴军凑过去往里一瞧,只见这五六个平方米的小库房里,居然放了一张高低铺,里面塞满了各种生活用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把床当桌子用,正趴在上面做作业。
小男孩很机警,
谁偷了结婚证
在庆祝父母银婚的晚宴上,儿子和侄女缠着老母亲讲他们当年的爱情故事。 母亲拗不过,笑着说:你们爷爷那个榆木脑子,哪里懂什么爱情,结婚四十年了,只有一件事做得让我忘不了。 什么事啊?儿子和侄女充满好奇地等
发现了门口的吴军,抬起头问:“叔叔,你找谁啊?”
吴军看着这个小库房被塞得几乎连转身的余地都没了,难以置信地问:“小朋友,你住在这里?”
小男孩点点头,眼神单纯。吴军脑中忽然一闪念,又问:“小朋友,你是不是叫何鹏飞?”小男孩有些错愕:“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是邮局的投递员,”吴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三封信,微笑着递给小男孩,“何鹏飞,这是你的信。”
小男孩欢天喜地地接了信,叫道:“我就知道王浩他们没骗我,他们果然给我写信了!”
看着小男孩满脸纯真的笑容,吴军也觉得很开心。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吴军一转身,原来是那天他在公厕交谈过的保洁老太太,此刻正充满警觉地盯着他。小男孩见到老太太,叫了声奶奶,然后把吴军送信的事简单说了。
老太太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但口气还是很生硬:“小伙子,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回家吧。”她说着走进小库房,不由分说地就把门关上了。
吃了个闭门羹,吴军有点郁闷,就推着自行车转头朝来路回去了。刚到公园门口,忽然听到后面何鹏飞的叫声:“叔叔,请你等等!”
吴军转头,只见何鹏飞一路跑了过来,在他跟前停下后,何鹏飞道:“叔叔,你千万不要生我奶奶的气,她是怕我们又没了住处。”
原来,何鹏飞父母去世得早,一直与奶奶相依为命。去年,奶奶带着他来城里讨生活,打打零工,勉强度日。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奶奶还是把何鹏飞送进学校,不断告诉他,只有读书才有出路。但他们实在负担不起租房的费用,奶奶发现附近的一个管道井空着,就带着何鹏飞住了进去,一住就是大半年。附近的居民发现了这井底的祖孙俩,也都很关心他们,经常带一些衣物食品等帮助他们,可也是因为这样,被市政府的人知道了这个事,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就把井口给封死了。这么一来,何鹏飞和奶奶就没了住处。
眼看着祖孙俩要露宿街头了,奶奶打工的环卫组的组长动了恻隐之心,偷偷把星州路68号这间小库房给腾了出来,让他们暂住。但组长也说了,这是公房私用,要是被领导知道了,连他的饭碗都可能保不住。为了不被人发现,白天小库房一直锁着门,何鹏飞放学后就在附近的公园里等到天黑,然后和干完活的奶奶一起回“家”。
“那,这几封信是怎么回事?”吴军问。
何鹏飞脸上微微一红,道:“上学期,老师教我们怎么写信,同学们都互相写信、寄信,可那时候我住在井里,没有收信地址,就一直没有收到信。现在,我住的地方虽然是个公厕,但是有水有电有门有屋顶,比住在井里时强多了,而且这里还有详细的地址,所以我就跟我最要好的几个朋友说了,让他们轮流给我写信。叔叔,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渴望着收到信。”何鹏飞说话时,眼中亮晶晶的,又问:“叔叔,你说你是邮递员,那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吴军忙问什么忙,何鹏飞从口袋里掏出三个信封:“叔叔,我也给我的朋友写好信了,你能不能帮我寄掉?这三块钱是买邮票的。”说着,他松开拳头,掌心里握着三个亮晶晶的硬币。
吴军接过信和带着体温的硬币,郑重地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把信送到的!”